香港這片彈丸之地,過往是中國境內極少數可公開悼念六四的地方。即使《港區國安法》通過、支聯會解散、一批民主派中人還押候審,但一眾涉案人並非因悼念六四被捕,法庭也從未判定在港悼念八九年天安門事件乃非法行為,卻在立法會選舉剛結束的聖誕前夕,幾間大學忽然出手把校園內有關紀念六四事件的物品一一拆走。
最先是香港大學的國殤之柱,之後到中文大學的民主女神像、嶺南大學的六四浮雕,先後「有默契地」清除校園內的六四雕塑。悼念六四的空間到底是在國安法下逐漸收緊,還是有人自行畫紅線,頗值得探究。其中一間涉事大學的校董向筆者表示,早在國安法通過後,大學管理層數度開會商討如何處理校內涉及六四的物品。惟有見於社會氣氛近期轉趨平靜,校方曾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本來各專上院校均希望以事緩則圓方式處理此敏感議題,詎料香港大學突然打破平衡,率先動手,漏夜把國殤之柱拆件。既然有港大立了「先例」,公眾自然聚焦看其他大專院校如何處置校內的六四紀念物品。結果中大、嶺大隨即照辦煮碗,分別拆走民主女神像、六四浮雕,手法更學足港大,都是漏夜派工程人員移除。
有大學校委分析,不太相信香港幾間大學因憂慮法律風險而拆走六四紀念雕塑,最大關鍵反而是大學容許擺放這些六四物品,會否影響捐助者的支持意欲。該校委直言,自2019年社會事件後,不少企業對捐款予大學存有疑慮,而外界捐助向來佔院校收入頗大比例,倘若多間企業因擔心捲入政治漩渦而不敢捐錢,勢必嚴重打擊大學財政狀況。至於為何港大要到近日才出手處理國殤之柱,有港大校董私下估計,校方不欲在受中央關注的立法會選舉完結前節外生枝。
不過,今次幾間院校的處理手法的確引起社會迴響,不少政圈中人慨嘆,若校方認為拆走各式各樣的六四象徵物品是合情、合理、合法,那實在沒必要神秘地在深夜進行「移除」工程,大可以光明正大公告天下,然後展開行動。
信任從來都是雙向的,當堂堂大學竟然悄悄清拆後才對外發聲明,如何令學生對校方重拾信心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