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周日。美國矽谷銀行（SVB）3月爆煲觸發軒然大波，人心惶惶之際，傳媒廣泛報道，拜登政府及許多賓架一度把希望寄託在高齡92的畢非德身上，深盼股神再度發揮別人恐懼我貪婪本色，透過投資或其他形式救銀行穩民心。尋求畢翁出手多半不假，可是在下當時判斷，股神大概率不具備這個意願。
原因很簡單，他的投資旗艦巴郡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過去三年狠沽銀行股，機構規模不一而足，當中富國（Wells Fargo）、摩根大通、高盛、M&T Bank、PNC Financial已清倉，其他如紐約梅隆、US Bancorp，去年第四季亦大手減持，唯獨對美銀另眼相看，鎮倉寶之一地位不變。
對銀行觀感大不如前
股神明確表示，不少銀行透過會計手段盈利「滲水」、管理層決策置風險於不顧，對該行業的觀感早已大不如前（I did think that banking could get into a lot of trouble just because of the kind of things that they did...I didn't like the banking business as well as I did before.）。畫公仔幾乎畫出腸，差在未點名哪家銀行令他忍無可忍，政府和業界若稍具慧根，大可連摸底探口風都慳番，免得自討沒趣。
讀者可能會問，眾多中小型銀行近周股價一瀉如注，能否吸引畢翁食指大動？
聽過老人家兩星期前接受CNBC採訪時所說的那番話，當知多此一問，皆因股神強調銀行一旦出大事，政府只會救存戶不會救股東，且警告投資者切勿胡亂撈底。單憑這點，便知價殘與價值，在畢非德眼中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不過，話還是要說回頭，投資市場高手如雲，縱然彼此知根知柢，對深陷困境的地區銀行是否值博，結論也可南轅北轍。早前，對沖基金名宿阿克曼（Bill Ackman）就講過，美國中小型銀行經歷了這場噩夢，前景儘管充滿不確定性，惟估值已「難以置信地便宜」，基於風險與潛在回報不對稱，股神若不趁機掃貨，他會深感詫異。
阿克曼也許錯判畢非德意向，但股神認為便宜莫貪，不等於其他人怯於險中求勝，付諸行動者便有暌違已久的「老債王」格羅斯（Bill Gross）。
老格2014年與品浩（PIMCO）同僚鬧翻，一怒之下離開這家他有份創辦的傳奇投資大行，翌年轉投駿利（Janus Capital），在那裏一混四載，惜戰績無復當年勇，終在2019年宣布退休，此後只管理家族財富和慈善基金。
格羅斯的如意算盤
自古長江後浪推前浪，即使PIMCO內鬥從未發生，以DoubleLine Capital創辦人岡拉克（Jeffrey Gundlach）冒起之速，債券世界改朝換代只是遲早問題，當年那場鬧劇，不過加快了這一天的降臨而已。有趣的是，今時今日人們每談岡拉克，有意無意間總在其債王封號前面添加一個「新」字，足證格羅斯餘威猶在，不少投資者對老債王念念不忘。
上周五，老格在其投資通訊Wall Street Playbill中透露，「擁有」一家銀行是他的宿願，拜過去數周地區銀行山搖地動所賜，終於得償所願，近日一舉買入3隻股價跌幅極深的中小型銀行股；這還未夠，連追蹤該板塊的SPDR Regional Banking ETF（紐交所代號KRE）也不放過，索性來個一網打盡。
格羅斯的如意算盤是，地區銀行每年股東回報率仍有9%至10%，經過這番折騰，多家機構的股價暴瀉三、四成甚至「腰斬」，令他在公開市場也能以賬面值60%、70%或更深的折讓買入這些股票，長線投資價值誘人之外，許多中小型銀行還極有可能被規模較大同業以可觀溢價收歸旗下，併購概念值得憧憬。
不過，他亦承認美國經濟一旦陷入衰退，地區銀行難免首當其衝，逆風不易抗衡。
沒想像差即勁彈
格羅斯賭性重兼自認識計數，以後怎樣冇人知，惟地區銀行股上星期整體有勢，自危機爆發以來首次以周計跑贏標普500指數，老格買入的3股之一Western Alliance（另外兩隻為Synovus和PacWest）公布業績後即彈兩成多，可見市場唱得太淡，存款流失及盈利表現只要沒想像般差，股價便有條件挾上，老格算得上一擊得手。至於便宜莫貪抑或有便宜唔使洗頸，宿願、夢想云云，賭徒講嘢大家無謂太認真。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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