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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強告別作:穩中求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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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6日

兩會登場,十四屆全國人大第一次會議昨天(五日)開幕,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發表其任內最後一份《政府工作報告》。他指出,二〇二二全年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百分之三,城鎮新增就業一千二百零六萬人,年末城鎮調查失業率降到百分之五點五,財政赤字率控制在百分之二點八。至於萬眾矚目的中國今年經濟增長目標,設定為百分之五左右,比預期審慎。

百分之五的經濟增長預測被視為保守,乃因為過往多年來中國的實質增長比率較此為高,何況新冠疫情導致經濟陷入低潮,但去年仍錄得百分之三增幅,如今疫限大解放,社會復常,經濟增長預期應該可以進取一些。《政府工作報告》把目標定得低於市場期望,意味着經過極不尋常的五年,中央政府明白尚有不少挑戰有待克服。

中國財政部公布,二〇二三年全國財政預算赤字規模為三萬八千八百億元人民幣,比去年增加五千一百億元人民幣。李克強建議,新一年政府要深化金融體制改革,完善金融監管,防止形成區域性、系統性金融風險;又說要有效防範化解優質頭部(龍頭級)房企風險,改善資產負債狀況,防止無序擴張,促進房地產業平穩發展。刺激經濟其中一個動力來自消費,李克強提到,針對有效需求不足的突出矛盾,多措並舉擴投資促消費穩外貿。

經濟增長目標放在百分之五,無異於對外發放兩個訊息,首先是中央政府採取相對保守的策略穩中求進,其次是疫後復常尚需一段時間提升消費信心,當中包括處理好慘淡且亂象叢生的房地產市場。

這份工作報告是李克強的「告別作」,各方自然都關注繼任者能否擔當提振經濟的重責。外界普遍估計,深得國家主席習近平信賴的前上海市委書記李強,將會接替李克強出任國務院總理,中共中央政治局七常委之一的丁薛祥可能出任國務院常務副總理,中信集團董事長朱鶴新或許接替易綱出任人民銀行行長,發改委主任何立峰有機會兼任人行黨委書記,並接替國務院副總理劉鶴的職位,主掌全國的經濟、金融和工業事務,並成為未來中國與美國經貿關係的牽頭人。

李強、丁薛祥、朱鶴新和何立峰全部被外界視作習近平高度信任之人,有分析認為,忠誠度毋庸置疑,由他們來合力提振經濟,優勝之處在於「如臂使指」,工作效率絕對不成問題;如何能夠在變幻莫測的國際博弈之中靈活應對,尤其是美國非要與中國激烈競爭不可,既有貿易戰,亦有晶片科技戰,抑且利用高度敏感的台灣問題從中作梗,習近平團隊該有兩手或多手準備,有需要的時候提出「忠誠諫言」。

談到台灣,李克強指出,要堅持貫徹新時代黨解決台灣問題的總體方略,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和「九二共識」,堅定「反獨促統」,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推進祖國和平統一進程。兩岸同胞血脈相連,要促進兩岸經濟文化交流合作,完善增進台灣同胞福祉的制度和政策,推動兩岸共同弘揚中華文化,同心共創復興偉業。另一方面,財政部發布的財政預算草案提到,中國今年國防開支預算將增加百分之七點二,達到一萬五千五百億元人民幣。

面對當前的國際大環境,國防開支預算增加與「反獨促統」不見得直接有關,李克強講話的重點反而是「促進兩岸經濟文化交流合作」,畢竟在官方層面難以創造對話空間的當下,只好藉着民間交流來穩住兩岸關係,避免彼此隔膜更深,這與國台辦主任宋濤上任後會見多個台灣訪問團的做法大體一致。亦即是說,除了經濟上穩中求進之外,北京同樣希望兩岸關係穩中求進,起碼是不退。

關於香港和澳門,李克強表示,要全面準確、堅定不移貫徹「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維護憲法和《基本法》確定的特區憲制秩序,落實「愛國者治港」、「愛國者治澳」原則。論述上沒有新觀點,人事上則有新格局,因為原先主管港澳事務的國務院副總理韓正已卸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工作料出現變化,日後誰來主管港澳事務,乃至相關機構會否作出調整,再過幾天應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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