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1日,星期日,多謝信報出版社為我準備了一個新書《我要做MD 2》分享會,整個分享會大約45分鐘,當天座無虛席,實在十分感謝信報出版社和讀者們的大力支持。
在最後15分鐘,司儀連小喬小姐主持了一個答問環節,問題是由台下觀眾自由發揮的,這類型的問答環節,對我來說實在十分刺激,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問題就好像戰場上的子彈橫飛,考我的急才和應變,我特別喜歡這種自由搏擊的問答環節。
建立信任是最大挑戰
其中一位觀眾就問了以下的問題:「做管理層永遠都有危有機,在你這麼多年的歷程裏,你遇過在公司上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這條問題實在是相當難回答,其實在我20年的管理生涯中,大事件有2008年金融海嘯、2019年的社會運動、及2020至2022年的新冠疫情,所有難關都一一的闖過,營業額和利潤都只是有些微的影響,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以上這些東西都是外部問題而影響到公司生意和運作的事宜。內部問題,反而是令我感受到最大的挑戰,這就是「信任」,其實我晉升為董事長是由日本的CEO & President欽點的,如果計算我和他之間相隔多少層,我計算過大約是6層,6層之上欽點一個6層之下的員工成為董事長,其實是十分罕見的,亦會有機會得罪了中間的4層上司。
當時的情況,我是沒有選擇的,因為日本人的文化,就是服從,上司要你做的事情,你可以不懂怎麼做,可以做得不好,但不可以說不做,所以我當時亦硬着頭皮接受了這個職銜。
聰明的讀者,亦會想像得到,隔空升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中間4層的上司和我並未完全建立良好的信任基礎,我就像怪嬰一樣從石頭裏爆出來,驚嚇了不少旁觀者,頓時成為了日本總部的話題,也成為了全球子公司當中罕有的例子。
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信任」是否真的這麼容易建立?我認為不要妄想是比較恰當的。
總公司收集情報正常
曾經有一次,我日本的上司問我,香港分公司既然已經那麼成熟,現在唯一一位駐港的日本同事是否可以讓他撤離香港回日本工作呢?這條問題是在一個出其不意的情況之下問我,直覺告訴我,我要回答「香港是需要一位日本同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這位日本同事可以擔當香港人俗語的「針」的角色(他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日本派來的情報員,在分公司內收集情報,然後發送到日本總公司裏),這樣才可以令到總公司放心,因為基本人性就是不信任,何況日本人和中國人兩個民族是絕對不同的,何來會有百分百的信任可以產生呢?!
以上的一問一答,令台下的觀眾目瞪口呆,我並不是想做到「語不驚人死不休」,而是想令大家明白人性的基本面是什麼?雖然台下的觀眾會感覺到我對人性帶着一點點悲觀,但始終事實就是事實,美化假的東西並不是我的習慣,我有位朋友在歐洲公司的香港分部做CEO,但歐洲公司依然會派一支「針」在香港的分公司內工作,所以我的回答並不是對日本民族的不敬,我只想說,這是人之常情。
作者為香港總商會工業及科技委員會主席、Konica Minolta前董事長
(編者按:葉卓雄最新著作《我要做MD2──優秀企管及職場上流的80條智慧》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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