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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1月5日

Howard Davies Project Syndicate

歐洲銀行聯盟的缺陷

歐盟最近榮膺諾貝爾獎。當美國總統奧巴馬在3年前被授予該獎時,有人批評挪威諾貝爾獎評選委員會把獎頒給了一個尚未擁有成績的人。委員會記住了這一點,於是這次把獎頒給了一個坐擁輝煌過去、但前途尚不明朗的機構。

歐羅區顯然與歐盟有所區別,但它也是後者迄今為止最具雄心的事業,並依然在努力,用支撐一個貨幣聯盟所須的架構去充實自身。一個共同財政政策依然是個遙遠的夢想,一個真正的政治聯盟也一樣遙不可及。

集體式的銀行監管

但歐洲的政策制定者們卻宣稱,自己正向着一個所謂的「銀行聯盟」推進,這意味着集體式的銀行監管,而不僅僅是把全部銀行整合起來。在9月,歐盟委員會公布了一項使歐洲央行成為所有6000多家歐洲銀行監管者的計劃。

各國政治家,央行和各家銀行對此的反應不一。德國人希望歐洲央行把注意力僅僅放在大型系統性銀行之上,把較小型的儲蓄銀行(比如那些曾大筆投資在次級貸上的)留給各國當局。英國和瑞典認為它們不能聽令於這麼一個中央銀行,因兩國充其量只是部分意義上的成員國而已。

一個泛歐洲監督者的做法是得到廣泛接受的,尤其是當歐洲銀行管理局(歐盟的銀行監管者)在執行金融壓力測試方面非常不得力的情況下:首次測試是如此輕鬆,以至於西班牙那些如今面臨破產的儲蓄銀行都能高分通過。

那些受壓的主權借款者和銀行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後者被迫,或者至少是被鼓勵去購買前者的債券,而這些錢反過來又被用於拯救銀行,而歐洲必須打破這一循環。但委員會選擇來實施一個銀行聯盟的手段,註定是有缺陷的。

在危機期間,歐洲領導人嘗試在不提出一個新條約的情況下,對貨幣聯盟內分歧做出回應,因為他們害怕任何要求把權威更加向布魯塞爾集中的新條約會遭否決──要麼被各國議會,要麼被參與全國公投的民眾。

建更強大聯邦模式

在銀行聯盟方面,他們計劃用里斯本條約的第127(6)條──該條款允許歐洲理事會授權歐洲央行在對聯盟內特定金融機構實施「與謹慎監管相關的政策」方面採取特別行動,但這並不能為建立一個泛歐監管者提供足夠的法律基礎,而且該條款的訂立顯然也不是為了這一目的。事實上,德國就是在歐洲央行不能作為直接監管者的情況下才同意了這一條款的措辭。

而選擇這一不恰當──如果只是權宜之策──路徑的後果是極為嚴重的。

此外,這對歐洲央行自身來說也存在着潛在的危險後果。對《里斯本條約》條款的運用,意味着歐洲央行必須被賦予這些額外的責任,但又不可能像法國的謹慎監管局或者英國在英倫銀行內部設立的、擁有獨立董事會和責任安排的新謹慎監管局那樣,在歐洲央行內部設立一個單獨的銀行監管實體。

有些人會覺得整個議題完全無法理解,但它說明了一個簡單的點:歐洲正嘗試實現一個更強大的聯邦模式,以應對歐羅區危機所暴露出來的弱點。但在執行這一切的過程中,卻未能處理關鍵的需要以把自己的人民帶動起來。事實上,歐盟所採用的機構就是專門設置來避免諮詢民眾的。

由此可知,提議中的銀行聯盟反映了當今歐洲項目中存在的核心缺陷。人們也難以對一個奠基於這麼一個薄弱法律基礎上的動議感到樂觀。

作者曾任英國金融服務局主席、英倫銀行副行長、倫敦經濟學院董事,現為巴黎政治大學教授。

版權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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