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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9日

王兆宗 霧線之下

聽一首海闊天空 看音樂工業變革

筆者從事投資交易工作,正所謂秒秒鐘幾百萬上落,雖然壓力不小,但做人也要懂得平衡,每當有機會休息一下,我都會喜歡聽聽音樂看看電影,盡量放慢步伐,好好細味別人的創作與故事。2022年轉眼又過了一半,明天就是6月30日,這個日子對很多人來說都很重要,因為老闆會為你上半年的盈利成績表拍照留念。對我來說,這個日子卻有另一番意義,因為是香港樂隊Beyond靈魂人物黃家駒意外離世29周年的日子。

作為行外人,我一直非常欣賞原創音樂人,他們能夠堅持追尋自己的理想,把自身的感情和身邊的故事,轉化成優美動人的旋律和歌詞,為世界添上更多色彩。可惜的是,音樂一般很難賣錢。尤其在香港,懂得寫歌編曲填詞、慢工出細貨的音樂人更難生存。因此,每次聽到好的創作,我都會嘗試了解背後的靈感和故事,也會盡量買下實體唱片,盡一點綿力去支持香港的原創音樂事業。

還記得人生第一張買的本地唱片叫《秘密警察》,裏面收錄了《再見理想》、《大地》,還有最為人熟悉的《喜歡你》。筆者家裏有幾箱唱片,可能出於對音樂的尊重,一直把它們當成藝術品收藏。當你打開Carousell,會發現原來這種歷史產物,還是流動性良好,有價有市。

珍貴唱片仍有升值潛力

一張保存良好,側紙(即遮蓋着CD盒左面黑色塑料部分的小小彩印紙張)完好無缺的唱片,價錢往往比沒有的高出1倍以上。部分發行量較少的唱片,更隨時可以天價成交。筆者有幾張日本版的3吋單曲CD,估計價錢已經達數千元一張,部分稀有的boxset甚至可能上萬元。跟其他投資一樣,成為唱片收藏家前一定要做好功課,因為同一張唱片也會有好幾個版本,有些早年的CD會是像一面鏡子的銀圈版,也有一些年份久遠的沒有國際唱片業協會(IFPI)編號,總之愈早期就會愈珍貴。個別唱片曾經出現過贋品,在二手市場購入心頭好時需要加倍小心。

過往音樂人發行實體唱片,成本不菲,大部分的版權收入最終會被擁有大量資源的唱片公司瓜分,音樂人自主性低,收入微薄。現今科技降低了音樂錄製、營銷和發行的成本,這開始使音樂人得以擺脫中介人的制約。作為消費方的粉絲,也受惠於科技革新,多了其他支持偶像的途徑。

假如你是男團MIRROR的元祖骨灰級粉絲,天天到處消費支持偶像,但最後演唱會門票還是要「食炒價」,應該會很沮喪吧。

NFT平台帶來投資機會

Royal是一個2021年5月份才成立的NFT(非同質化代幣)音樂平台,音樂人可以通過Royal來自主出售作品的部分權益,而他們的粉絲也可以直接從最喜愛的偶像那裏購買音樂的所有權,並在未來獲得版權收入。音樂人減低了對大型唱片公司的依賴,而粉絲也在經濟和情感上都有所收穫,體現一同成長,一同共贏的美好願景。Royal去年8月份的種子輪融資1600萬美元,有Coinbase等知名機構參與;11月,又完成了新一輪融資,眾多歐美頂級音樂人也參與其中,規模更達到5500萬美元。估計這種音樂工業的去中介化趨勢仍會持續,讀者可多留意相關新興音樂產業的投資機會。

面對當時香港沒有樂壇,只有娛樂圈的唏噓,毅然遠走日本發展,最後卻在拍攝娛樂節目途中客死異鄉。這種對音樂人的諷刺與悲哀,相信也是為什麼黃家駒能寫出一首《海闊天空》的原因。隨着去中介化的潮流在音樂界影響愈來愈大,加上串流平台為創作人及聽眾提供了一個極佳的交流渠道,相信下一代的音樂人將會有更大的靈活性及自主性去專注追尋自己的理想,減少藝術工作者忙於應付《俾面派對》的煩惱。

香港的音樂事業近年可謂迎來了一番新氣象。隨着部分媒體加大資源投放,加上網絡和串流平台的普及,部分「唱作人」的作品得以被更多聽眾認識。以往我們只能通過電視和收音機,被動接受大型唱片公司包裝過的糖衣藝人。

藝術文化須更多包容

現今新一代的聽眾卻選擇繁多,能夠脫穎而出的歌手和音樂,定必有其獨特之處。你或許會發現,現今聽眾對於歌手才華甚至人品的重視,已經遠遠超出了包裝和外表。音樂是一種文化,創作者與受眾的相互尊重程度,決定了一個地方是否擁有文化軟實力輸出的能量。

香港作為世界聞名的國際大都會,不止金融,還需要對藝術文化更多的包容。期待本地新生代音樂人,為香港未來的音樂產業帶來另一個《光輝歲月》。

作者為中銀香港投資管理首席交易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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