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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2日

張文晶 神州內外

歐洲能源補貼的利與弊

新冠疫苗面世令全球抗疫進入新里程,愈來愈多國家採取「與病毒共存」政策,經濟活動恢復帶動能源需求回升,加上全球處於向綠色能源轉型的階段,能源價格早已呈現上升的態勢。烏克蘭局勢的發展,令價格漲勢更為兇猛。人民生活深受其害,歐洲多國紛紛推出能源補貼措施應對。

綜觀歐洲多國的措施,主要從3方面協助民眾緩和能源價格上漲的衝擊。

第一是減稅,荷蘭從4月1日起,每公升無鉛汽油的燃油消費稅調降0.17歐羅,柴油則下調0.11歐羅;從7月1日起,天然氣與電費增值稅亦將從21%調低至9%。德國3月下旬宣布降低燃料增值稅,每公升汽油降低30歐分,柴油降低14歐分,此項規定為期3個月。

第二是向家庭提供額外補貼,例如荷蘭,領取政府福利金的低收入家庭,可領取800歐羅的能源補貼費。德國政府亦會為低收入家庭提供單次補貼,總開支達1.3億歐羅。

第三是為能源價格設限,例如英國,早於2019年已開始實施能源價格上限政策,並在每年的4月和10月做出調整。法國則宣布凍結天然氣價格,以及限制電價上漲超過4%等。

能源作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相關開支無可避免,因此能源價格急升會削弱家庭消費力及生活水平,繼而招致民怨。在歐洲,不少國家都出現示威活動。西班牙馬德里有15萬名市民在街頭遊行,抗議政府沒有解決物價飛漲的問題;在雅典,數百名示威者封鎖市中心的交通,要求政府對高昂的能源成本做出回應。

減稅限價短期助紓困化民怨

歐洲多國政策推出減稅、限價和補貼等一系列措施,對於減輕民眾生活負擔,相信能於短期內顯效,有助化解民怨及維持社會穩定。

誠然,補貼措施對保護家庭購買力有一定作用,但對刺激家庭消費的成效值得商榷。烏克蘭局勢的發展進一步推高能源價格,從而帶動通脹升溫。歐羅區5月份消費物價調和指數(HICP)按年增幅攀升至8.1%,遠高於歐洲央行的2%目標水平。為此,歐洲央行加快縮減買債步伐,由原本從今年第二季起,每季減少買債100億歐羅,變成從4月起每月減少買債100億歐羅,並將於7月停止購買,以及開始加息。由於貨幣政策收緊力度加大,加上對俄羅斯實施制裁,歐洲經濟下行壓力增加。所以,就算民眾得到額外補貼,其預防性儲蓄的動機也因不確定的經濟前景而增加,對家庭消費造成制約。

另外,歐洲多國的補貼措施主要集中在保護消費者方面,惟同樣受到打擊的能源企業,卻獨自承受巨大壓力。尤其是在限價政策下,能源企業為了維持政府設定的價格上限承諾,儘管能源批發價格飆升,亦不能把成本轉嫁予消費者,增加了經營的困難。在英國,自去年9月初以來,已有逾20家能源供應商宣布破產,包括擁有170萬客戶的Bulb Energy公司。若有更多的能源企業倒閉,一方面會增加信貸違約,加大銀行業的不良資產壓力,提高金融體系的系統性風險;另一方面,企業倒閉造成的失業問題,會為勞工市場,以及社會保障帶來額外的壓力。

耗能習慣難改 拖慢綠色轉型

除此之外,雖然能源補貼或能夠解決燃眉之急,但可能拖慢歐洲向綠色能源轉型的步伐。歐洲各國的補貼政策會向民眾發出錯誤訊號,讓他們以為未來仍然能夠負擔得起石化燃料的高昂代價,因此不會改變其能源消費習慣,不利歐洲綠色能源轉型。

其實,全球正處於向綠色能源轉型的階段,在剛性需求及供應相對不穩的大環境下,短中期而言,能源價格將會處於易升難跌、在高位波動的態勢。歐洲各國應該投放更多資源在研發可再生能源的利用,發展綠色能源才是歐洲實現能源自主的可行道路。

中銀香港高級經濟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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