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1日
衞生署推出「六月.戒煙月」活動,有醫護界人士趁機抄了紐西蘭提出的「煙草終局」(Tobacco Endgame)。10年前,紐西蘭奧塔哥大學(University of Otago)的George Thomson教授建議:
1. Having an explicit government intention and plan to achieve close to zero prevalence of tobacco use.
2. A clearly stated government 'end' target date within a maximum of two decades.
所謂的「煙草終局」,原來是指政府要有明確計劃在20年內達致近乎清零的吸煙率。似曾相識的清零,為什麼吸煙率也要清零呢?如何在20年內達成?清零計劃的代價又是什麼?執行上,George Thomson教授其實沒有具體建議,更遑論這些建議是否可行。
說過了,新冠病毒,是傳染病學問題;涉及控制疫情的公共政策,卻又是經濟學問題,皆因感染、測試、隔離,都是受着需求定律約束的經濟行為。任何控疫政策,難免有其控疫以外的經濟含意。單由傳染病學者決定控疫政策,容易制定漠視成本效益原則的政策。
同樣道理,吸煙導致的種種疾病,是醫學問題;涉及控制吸煙的公共政策,卻又是經濟學問題,皆因吸煙這消費行為,本身同樣受着需求定律約束。單由醫學界人士決定控煙政策,同樣容易制定出漠視成本效益原則的政策。無奈,食衞局局長陳肇始在任期間,我們見證了漠視成本效益原則的控疫和控煙政策。更不幸的是,承受這些失敗政策的人,是每一個香港人。
又是清零。為什麼不交通意外清零呢?交通意外清零,同樣可以救命。要交通意外清零,禁止市民外出便可以了。原來,禁晚市堂食期間,交通意外果然大減,除了外賣員常用的單車和電單車涉及的交通意外,而這些交通意外,往往比其他車輛涉及的交通意外更致命。同理,香港控煙政策之失敗,反映陳肇始在任期間私煙數字以倍數上升,這些質素良莠不齊的私煙卻往往比市場上合法銷售的香煙更具健康風險;銷售和宣傳手法更無法無天。這些問題,只安坐在冷氣房內的控煙專家自然不會看到。
交通意外清零,可以救命,但成本太高了。病毒清零,在內地可能成功,但在香港成本又是太高了。吸煙率清零呢?我們關心的其實是市民的福祉,而健康只是其中一部分。電子煙或加熱煙這些健康風險較低的另類煙新產品,本是傳統香煙的替代品,在市場流通有助煙民戒掉傳統煙。香港口說煙草終局,政策上卻禁絕這些替代品,盲跑數是set錯了KPI,漠視成本效益,更漠視了提升市民福祉的政策原意。最諷刺的是,「一國兩制」之下,我們的控煙政策竟然比內地落後。
就像世界和平,煙草終局是沒有實證支持的生日願望,要有進展至少要像同樣以「無煙終局」為遠景的紐西蘭,循序漸進把替代品納入規管,有證據顯示有助煙民戒煙。期望下屆政府,在控疫和控煙都能做出符合經濟效益的成績出來。
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香港大學香港經濟及商業策略研究所名譽高級研究員、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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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徐家健教授最新著作《經濟學說藝術投資》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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