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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4日

梁天卓 經濟3.0

禁足成本效益的兩個參數

香港是否實施禁足令?在1月中每日僅新增10多例確診個案時,特首林鄭表示香港不適合全民禁足檢測;一個月後,香港每日新增數千例確診個案,特首改口透露正籌備全民強制檢測,不過當時仍強調封城不在考慮範圍內。

然而,近日不少消息透露全民強制檢測將於3月17日後展開,目標9日內完成,市民每隔3日需做核酸檢測1次,期間配合「禁足」方案。

從政策的成本效益角度看,「禁足」方案的成效有兩個不能忽視的參數。

效益隨年齡增加

第一個參數是社會中人口的年齡分布。眾所周知,老人家確診後的入院率和死亡率都比年輕人高很多。根據澳洲的CoRiCal(COVID-19 Risk Calculator)早前數據(九成Omicron,一成Delta),Omicron變種對老人家的殺傷力仍然不小:對70歲以上的長者來說,接種3劑復必泰疫苗後確診的死亡率才可以由高達3.6%大幅下降至0.18%!

不過,對60歲以下的人口來說,確診Omicron變種的死亡率本身並不高(即使沒有接種疫苗,每1萬名確診者中亦只有介乎0.1至11人死亡,即0.001%至0.1%之間)。從這個角度看,「禁足」對老人的效益遠大於對年輕一代。

另外,即使在沒有封城的日子,老年人平均出門的時間都比年輕人要少得多,而學童在封城停學中的損失更是十分之多。在最近一篇名為Pandemic Schooling Mode and Student Test Scores: Evidence from U.S. School Districts的工作論文裏,幾位經濟學者發現在疫情期間所有學生的成績都大倒退,例如數學科分數平均下跌超過14個百分點,英文科則下跌超過6個百分點。

更重要的是,當研究再看疫情期間大部分時間仍能保持面對面授課的學生的成績時,發現他們成績下跌幅度比整體成績跌幅的平均要小,其中數學科分數下跌約4個百分點,英文科則只降約3個百分點。換句話說,「禁足」對年輕人的成本遠高於老人家。

對藍領成本高昂

另一個參數是工作人口中的白領與藍領分布。對於金融業裏大部分工作都可以在家完成的白領階層,雖然禁足對他們的成本並不是零,但是肯定會比手停口停的後者(如現在已「傷亡慘重」的旅遊業和飲食業)為低。

在一篇名為The Early Effects of Coronavirus-Related Social Distancing Restrictions on Brands的工作論文中,兩位學者利用智能手機追蹤數據,觀察全美各類餐廳食肆在禁堂食令前後幾星期的人流數字,發現人流在禁堂食令後下挫超過一半,其中非全服務(Non Full Service)餐廳如不少快餐連鎖店的人流減少約一半,而外賣佔整體收入較低的全服務(Full Service)餐廳的人流則下跌約三分之二!

本地的就業人口中有多少人的工作可以完全在家完成?我手頭上並沒有數據。不過,在一篇名為How Many Jobs Can Be Done at Home?的論文中,兩位經濟學者分析美國的數據,發現當地超過六成的工作都不能完全在家完成,而可以在家完成的工作,收入亦會通常較高。香港的情況雖不中,亦不會遠矣。

到底特區政府會否決定「禁足」?現在還是未知之數。我只是希望身為較年長和白領的特區政府官員,可以在衡量是否實施「禁足」時考量這兩個參數。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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