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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8日

周榮佳 陳晶晶 保險解碼

內地婚後欠款需「夫債妻償」?

隨着中國經濟的發展,個體獨立意識的增強,戀愛結婚觀念的改變,導致結婚率逐年下降、離婚率每年攀升。假如婚後丈夫創業失敗,欠下巨債,太太是否需要共同償債呢?我們來看一則著名的案例:

主婦突孭2億清還責任

小馬奔騰影視文化公司成立於2009年,曾打造《無人區》、《黃金大劫案》等賣座影片。2011年小馬奔騰獲得建銀文化4.5億元的融資,小馬奔騰把15%的股權轉讓給建銀文化。小馬奔騰的創始人李明與建銀文化簽訂了對賭協議,協議約定:若小馬奔騰未能在2013年12月31日之前上市,則建銀文化有權在該時間之後要求李明回購建銀文化所持有的小馬奔騰股權。2014年1月2日,李明突發心肌梗塞去世,年僅47歲。李明的英年早逝使得小馬奔騰未能完成上市。建銀文化隨之將李明的遺孀金燕告上法庭,要求其為夫償債。

在家相夫教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金燕稱對這份「對賭協議」完全不知情,本人沒有簽字,她在小馬奔騰沒有股份,也沒參與公司的經營,為什麼會是夫妻共同債務?

一審法院根據當時的婚姻法司法解釋(二)的規定,判定此債務為夫妻共同債務,判令金燕承擔2億元範圍內的連帶清償責任。因為該條規定:債權人就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負債務主張權利的,應按夫妻共同債務處理。

在此期間,2018年最高法院出台了新的司法解釋,明確規定了幾大原則:

一、「共債共簽」是夫妻共同債務的基本原則;

二、一方所借的「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負的債務」是夫妻共同債務;

三、一方所借的「超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負的債務」,不是共同債務,除非債主能夠證明該債務「用於夫妻共同生活、共同生產經營或者基於夫妻雙方共同意思表示」。

本以為新的規定會使得該案二審的判決結果反轉,因為看起來李明簽署對賭協議欠下的巨債並非是為家庭日常生活所負的債務。然而,二審法院認為,李明在小馬奔騰公司的股權是婚姻存續期間共同所有的財產,建銀文化的投資使得公司財產及股東財產同時增值,金燕作為太太實際享有了股權溢價收益。李明因經營公司所承諾的回購責任屬於夫妻共同債務,符合權利義務相一致的原則。

金燕不服,提出再審。在此期間,2021年1月1日內地開始實施《民法典》,進一步確認並豐富了上述提到的2018年的婚姻法司法解釋。然而,金燕並未等到有利於她的判決。2021年7月,金燕收到最高法院的裁定書,再審申請被駁回。這意味着金燕需要在2億元範圍內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如何規避「夫債妻償」的風險?最有效方式是夫妻之間簽訂財產約定。《民法典》第1050條規定:男女雙方可以約定婚姻關係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以及婚前財產歸各自所有。約定應該採取書面形式。因此建議想要保護配偶及孩子的夫妻一方,可以與另一半約定財產與債務的承擔額度。負債時要向債權人公示夫妻財產及債務的約定,合法保護家庭的財產,防止家庭成員被共同債務、尤其是巨額債務所牽連。

周榮佳為保險公司資深區域總監;陳晶晶為保險公司財富管理副總監、前世界500強上市公司法律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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