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3日

蔡陽光 論盡CEO

波音殿堂級罪人

由前波音公司行政總裁（CEO）米倫伯格（Dennis Muilenburg）操刀的新公司New Vista Acquisition Corp自成功集資以來，至今已經超過9個月，依然沒有動靜。以特殊目的收購公司（SPAC）形式上市的New Vista，網頁上暫時未見具體項目資料，除置頂的股價資訊外，最顯眼不過一句公司的模糊願景——培育人才，帶動創新，創造價值，成為SPAC中新興航天與國防技術的領導者。

劍指太空、國防、通訊、先進空中交通，以及物流領域的New Vista，當務之急是物色合適收購對象，展開真正業務。不論今次成敗，米倫伯格被波音炒魷後，能夠靠New Vista重返航天界，已經令不少737 MAX空難家屬認為上帝對他太過仁慈。

米倫伯格捲土重來，某些遺屬得知消息後非常氣憤。2018年印尼獅航空難與2019年埃塞俄比亞航空墜機事件，造成300多人死亡。有位遇難者女兒大呼不公平，「他應該面對刑事審訊」。闖下彌天大禍，拍拍屁股走人，還能夠帶着6000多萬美元離開，留下爛攤子待老東家收拾，的確讓人覺得太便宜米倫伯格。不過，埋怨又如何。遺憾地，現實世界中，壞人不見得一定有惡報，惡人亦可以活得好。

公司恐怕不復從前

737 MAX事件對遇難家庭造成的創傷難以估計；米倫伯格這位罹難者家屬心中的大壞蛋，對波音同樣帶來相當多後遺症。事故令波音損失大量金錢，罰錢賠償對波音不算大事生意損失、成本增加亦不過一時錢可以慢慢再搵，但挽回聲譽，難度卻高得多。在監管機構、航空公司與航天人才眼中，波音恐怕不再是從前的波音。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局長先前親自操縱波音737 MAX飛機，完成近兩小時的飛行評估，可見如何高度「重視」。最近局長提到波音雖然比兩年前改進不少，但依然有「更多工作要做」，需要繼續警惕和關注波音。波音未來一舉一動，都要有更高透明度，其他國家監管機構亦肯定對通過波音新飛機加倍小心。輸掉別人的信任，要贏番將非常難。

無可否認，波音的確有進步，現任CEO卡爾霍恩（Dave Calhoun）在近季業績會上高興地表示，超過175個國家已經批准737 MAX復飛。在疫苗效應下，航空市場情況亦有好轉訊號，公司雖然仍在虧蝕，但虧損程度已經大幅縮減。卡爾霍恩又大談改革進展良好，波音工程師與監管機構、顧客以及供應商保持密切溝通，確保質素。公司季內更交付62架737 MAX，多季以來最高，並重點投資未來科技，包括數碼與自動化等，為全面復甦做好準備。

在737 MAX停飛與疫情雙重打擊下，波音勁蝕，數度裁員，牽涉2萬至3萬個職位，人才大量流失，失人才失天下。據講，現在波音希望多聘人手，但人才是否還願意來？

有媒體利用領英（LinkedIn）資料粗略估計，逾千波音舊人，已轉投亞馬遜，加入Prime Air或無人機計劃等，Lockheed Martin亦是熱門過檔目標。馬斯克的SpaceX，亦吸引不少前波音人加盟。無論夢想飛去火星，或者只想搵多個錢，都各有去處，人才投奔敵方，波音未來想奪回霸主寶座將更加棘手。

此消彼長難敵對手

波音因737 MAX 事故而失去的，還有最寶貴的時間與時機。當公司全副精神整頓兼且大幅裁員時，空中巴士趁機狂搶生意。另外，空中巴士在逆境時收縮程度相對低，兩者近年投資力度的差距擴大，這個宿敵未來只會更難對付。

有人為米倫伯格辯護稱，737 MAX計劃早在他未當上CEO時已經啟動，責任不應全歸他。不過，在其領導下，波音產能扯得太盡，雖然贏得一時好業績，卻種下禍根，這點足以讓米倫伯格淪為波音殿堂級罪人。卡爾霍恩的要務是把波音帶回正確航道，至於徹底為波音「解毒」甚至重當霸主，恐怕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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