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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日

梁天卓 經濟3.0

冷戰亂世出國師

到底是「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這可能是個再辯論幾百年都未必有答案的千古難題。以三國時代為例,有人會認為東漢的曹操、劉備和孫權這些一代人物成就了三國的風雲時代;但亦有人會認為,曹劉孫這些梟雄在太平盛世時只會無用武之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在三國這種群雄並起的亂世,大家會更有誘因和平台扭盡六壬出謀獻策。可以想像,在大一統時代,沒有人會有誘因花盡心思度出三分天下的計策,更沒有人會有機會情急智生想出空城計。

研究博弈論智庫應運而生

同樣道理,在半個世紀前的美蘇冷戰中,不少學者專家都花不少心力研究可套用在大國之間博弈的各種理論,令博弈論在冷戰時期有不少突破。這除了因為學者們可一嘗「國師」夢外,美蘇兩個超級大國在背後全力資助亦功不可沒。

昨日曾國平在本欄提到,在冷戰時期,美國政府投入大量資金支持與國防有關的研究,其中一個就是著名的智庫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其實除蘭德公司外,冷戰時的軍備競賽還催生不少研究博弈論的智庫,當中包括武器系統評估小組(Weapons Systems Evaluation Group,WSEG)、海軍研究辦公室(Office of Naval Research,ONR),以及美國國防分析研究所(Institute for Defense Analyses)。這些智庫都在當時推動了有關博弈論研究的發展。

雖然起步較遲,但是美國冷戰的對手蘇聯當年亦投放不少資源支持博弈論的研究。在1961年,蘇聯在聖彼得堡成立國內第一所博弈論的實驗室Leningrad branch of Mathematical Institute at the Academy of Sciences(LOMI),其後在1969年和1976年分別成立了兩所智庫、Faculty of Applied Mathematics and Control Processes at the Leningrad State University,以及俄羅斯科學院旗下的Institute of System Analysis(ISA)。

正如曾國平提到,這些美國智庫內的學者不少都與政府國防部或其他部門關係密切,其中曾國平昨日為大家介紹的2005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謝寧(Thomas Schelling),就有份創建現時仍有使用的電腦模擬戰爭「遊戲」,而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及前國防部長麥南馬拉(Robert McNamara),據說都深受這些智庫研發的博弈論所影響。同樣地在蘇聯,不少在這些智庫工作的學者,都直接或間接與當時蘇聯的軍工委員會(Military-Industrial Commission of the USSR, VPK)有聯繫。

超級大國推動下人才輩出

冷戰令兩個超級大國對「國師」分析需求大增,在兩國政府出錢又出力的推動下,博弈論的學者的供應可說是人才輩出。在美國,蘭德公司歷年「出產」了不少著名的博弈論學者,謝寧是其一,另外還包括與謝寧分享諾獎的歐曼(Robert Aumann)、電影《有你終生美麗》的故事主角拿殊(John Nash),以及在2012年獲獎的沙普利(Lloyd Shapley)。蘇聯的智庫歷年亦「出產」不少博弈論學者,其中康托羅維奇(Leonid Kantorovich)更在1975年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到底是「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我沒有答案,不過由戰國的孫子,到三國的諸葛亮,再到美蘇冷戰時的眾多博弈論學者,「亂世出國師」卻差不多是可以肯定。除一些自告奮勇的假國師外,說不定這次中美新冷戰會令中國「出產」一個真正世界級的博弈論學者。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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