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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2日

陳振康 上流力世界

Citigroup 9億美元蝦碌奇案

走進傳統中式酒樓及茶餐廳,坐在收銀的「財爺財嬸」,如非老闆或「事頭婆」,定必是皇親國戚,皆因手握錢銀大權非同小可,而且人有錯手,收多錢找錯錢時有發生,要「孭得起」責任。

在茶餐廳付款離開後被「財爺財嬸」大喝「先生找錯錢」,最終搞清楚後「回款」90大洋多付款項,沒啥大不了。但當「找錯錢」金額是9億美元,事情就變得不簡單。

資金錯付

上月中,美資大行Citigroup「錯手」將9億美元付給化妝品集團Revlon Inc.(露華濃)的債券持有人。Citigroup為Revlon債券執行代理人(Administrative Agent),據悉,Revlon將到期相關利息滙給Citigroup,但「人為錯誤」,從Citigroup自身資金中連本帶利全數支付予債券持有人。

銀行每天處理過千萬宗交易,錯誤不足為奇,但當金額達9億美元,且發生在美國排名第三的龍頭大行時,花生友會問:「有冇搞錯,咁都得?」監管機構更即時「開File」調查,Citigroup已開始提交報告,最終誰人負責?巨額罰款少不了,身穿售價4萬美元Brioni西裝及Prada套裝的型男美女銀行家,依舊薪高糧準到Mouton's跟客戶吃頂級Prime Rib配1992 Latour紅酒,苦的是一眾持有股票的小股東。

Citigroup「失誤」,債券持有人理應歸還,是幼稚園老師教導小朋友要誠實不可貪心的簡單道理,但遇着一班持有Ivy League大學博士學位、年薪七位數美元再另加可達八位數字業績花紅的基金經理,道理就變複雜。

大部分債券持有人都沒忘記幼稚園老師教導願意「回水」,但其中一位Brigade Capital Management LP拒絕歸還約1.75億美元,Citigroup告上法院,Brigade指出有關債券已經違約,須本利全數歸還,而且Citigroup作為代理人有角色衝突,違反誠信。誰是誰非,等待美國「白面包青天」裁決。

金融市場,一切「道理」源於金錢利益。1932年Revlon在紐約創立指甲油品牌,多年來透過收購合併,擁有Elizabeth Arden、American Crew、Juicy Couture、Gatineau、Giorgio等品牌,但近年網上新品牌興起,加上L' Oréal、Sally Beauty、Mary Kay等競爭,Revlon業績下滑,2015年開始見紅。

角色衝突

由於美國聯儲局大放水,Revlon可以不斷發債維持生命。Citigroup是次蝦碌事件涉及Revlon 2016年發行的債券。事緣Revlon虧損,卻能發行新債為公司「保命」,是把化妝品集團最寶貴的資產——品牌轉到不同子公司,用作新發行債券作抵押品,包括American Crew、Elizabeth Arden及Almay等,Brigade、HPS Investment Partners和Symphony Asset Management LLC等基金公司直指Revlon違約,有損原有債權人利益,Revlon應即時全數本利清還2016年債券,並已經入稟紐約聯邦法院。

Citigroup業務眾多,除了擔當代理人,更有為Revlon安排發債。Revlon財困,Citigroup當然不會自家「坐盤」直接貸款給Revlon,而是擔當「中間人」安排把債券賣給投資者,收取顧問費及交易佣金,日後Revlon「大吉利是」未能還債,只是投資者輸錢。另一邊廂,Citigroup亦有為Brigade服務,過去兩年為其集資超過15億美元,現今要對簿公堂,即時反面,斷絕關係。Brigade抨Citigroup有多重角色衝突。

利字當頭,誰是誰非美國法院自有定論。我腦袋不靈,搞不通9億美元付款是否前線Teller錯誤按掣出錯;而Revlon業績見紅,銀行不願貸款,但一眾IQ 200、精通四國語言、假期必定滑水展示好身手work life balance的才俊,何以為客戶買入Revlon債券?輸了錢誰負責?論投資,我的偶像仍是兩位年過90的投資老頑童畢非德及芒格,保本不虧本,看長線。

 

(編者按:陳振康著作《BIG DEAL顛覆世界》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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