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31日
在2012年底安倍晉三就任日本首相後,筆者多次應邀到日本放送協會(NHK)位於東京涉谷總台接受專訪,討論中日兩國關係發展,以及安倍經濟學對區域性經濟甚至是環球的影響。上周五安倍時代宣告終結,很多安倍經濟學的政策,尚未完成,然而日本政壇變化對世界及亞太區有一定影響。對中國來說,最大的影響就是日本未來如何在中美之間選擇那一邊站。回顧自2018年來,安倍主導了中日關係的迅速回暖,按照原計劃今年11月《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即將簽署,以及2021年中日韓自貿區的組建,屆時能否順利完成,就成為新的未知數了。
2007年安倍第一次擔任首相僅一年,正正因為同樣的頑疾「潰瘍性大腸炎」突然辭職,從此日本政壇正式陷入「7年7首相」走馬燈式換人般的年代。安倍這次辭任,日本很可能再次進入群雄四起的新年代。對於日本民眾來說,安倍離任帶來未來寬鬆貨幣政策持續性的擔憂,以及未來政壇發展的不確定性,對資本市場定必帶來打擊。再者,他計劃多年的修憲大計最終未能成事,「自衞隊」新定位發展的議題亦尚未完成。
安倍辭任 RCEP簽署添變數
回到RCEP自由貿易的戰略層面,中美多層次博弈不斷,除了日本的未來取態之外,印度在美國的影響下,早已退出RCEP。印度退出後的15國RCEP,仍然是全球最大的區域貿易協定,但此舉對整體大局、區域貿易創造和貿易擴大效應必然存在或多或少的負面影響。
印度退出亦會動搖其他成員國家決心,其中主要的是日本。2019年11月印度宣布退出RCEP時,日本經濟產業省一再強調要簽署包括印度的16個國家協定,今年RCEP部長級會議上,日本等成員國還討論了如何挽留印度參加協定問題。日本對印度一度存有若干綑綁式取態,若印度不參與RCEP,日本參與的熱情潛在下降可能性,甚至搖擺。
不過,在7月初的世界貿易組織(WTO)對日本的第十四次貿易政策審議會議上,日本外務省官員表示,日本將爭取在年底前簽署RCEP,表達了日本對參與和簽署協定的決心。協定中其他經濟體對RCEP的態度基本都是積極的,可見印度的退出應該阻擋不了其他15國成員在年底正式簽署RCEP協議。
RCEP若能如期達成,將會產生積極示範效應,有利減輕疫情負面影響、提振投資者信心,為環球經濟增添動能。同時,RCEP能夠起到支撐環球多邊貿易體系的作用,有利推動形成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環球經濟一體化經濟體系。另外,《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成員與RCEP多有重疊,兩個協定的「合作與競爭」有利推進未來亞太自貿區建設。
隨着人工智能、大數據以及量子技術等新興科技的發展,未來產業鏈將持續不斷縮短,朝向區域化方向發展。RCEP的建設將重建未來亞太地區經貿合作和區域產業鏈平台,促進經貿和產業鏈分工合作。
日本雖已承諾簽署協議,但中日韓自貿區由於三國複雜的政治和外交關係,多年來難有進展,而RCEP在更多成員的合作框架下某程度能實現三國的貿易與投資自由化,為中日韓深化自由貿易合作的重要序幕。安倍的離任會否觸發新拐點?值得投資市場的持續關注。
作者為資深投資銀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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