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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5日

徐家健 經濟3.0

「香港製造」電影會否寫成Made in Tuen Mun

2020年8月10日,因《港區國安法》之名,警方出動近200名警員拘捕壹傳媒(00282)創辦人黎智英以及多名《蘋果日報》高層。2020年8月11日,因《香港正常化》(Hong Kong Normalization)之名,美國海關及邊境保衞局宣布Made in Hong Kong從此絕矣:

Therefore, this document notifies the public that, unless excepted from marking, goods produced in Hong Kong, which are entered or withdrawn from warehouse for consumption into the United States after September 25, 2020, must be marked to indicate that their origin is "China" for purposes of 19 U.S.C. 1304.

「中國製造」,有什麼問題?無問題。正如張家輝在電影《千王之王2000》中身體被紋上「我愛蔡楓華」,都無問題。只是,前後兩天相繼發生的兩件事,不一定有因果關係,而即使有關,亦不一定是早發生的是因、後發生的是果,因為後發生的可以事先張揚,早發生的是果,後發生的預期才是因。

電影說故事,有電影的語言,觀眾對戲劇中因果的追求,卻未曾因為語言中的文法演變而消失。從線性到非線性敍事,又從單線到多線敍事,都沒有否定過戲劇有因有果的要求,即使一些因果關係可能是沒有科學依據的。

「屯門製造」的《幻愛》

近年香港製造的電影,噱頭再夠,總是差了一點戲味。之前談過的《幻愛》,無疑是有心之作,值得支持。但論戲味,卻比不上奇斯洛夫斯基的《情誡》。說過了,取景Dzika的《情誡》,導演是看中其close shot之下讓觀眾看見一個沒有出路的城市的地理優點,這是不熟悉波蘭的觀眾也能看得出的。相反,《幻愛》給香港觀眾的視覺印象是Made in Tuen Mun,男女主角的設計欠一份屯門味。

《情誡》之能夠走出波蘭,原因之一是你不需要是波蘭人也容易獲得共鳴。同一原因,30年後《情誡》仍沒有不合時宜的感覺。《幻愛》想成為本地經典、想走到國際,電影語言的運用要多下工夫,才能透過戲劇去觸動不同年紀以至文化背景的觀眾。

如何重建本土品牌

根據年多前一份智庫的研究報告,香港電影在本港的票房收入從1992年的最高紀錄12億元,逐步下跌至2017年的2億5千萬元。非香港電影的票房收入卻是持續上升的。

換句話說,儘管身處互聯網世代的我們,娛樂選擇多了,香港電影輸給非香港電影是不爭的事實。香港電影,不但在香港輸給非香港電影,在海外巿場更是兵敗如山倒。不承認Made in Hong Kong的質素出了問題,是自欺欺人。

關於建立「香港品牌」,報告提出四項建議:(1)延長香港國際影視展(FILMART)的舉辦時間,同時舉辦一系列大型電影相關活動(如頒獎典禮),並加入更多專業電影融資服務;(2)考慮覓地建設電影博物館,吸引海外旅客,增強香港的文化軟實力;(3)政府進一步在資金和人力資源上,支援在海外影展及交易會上設立香港影片推廣區;(4)建議政府研究設立「香港取景拍攝資金補貼計劃」的可行性,資助並吸引海外製作公司在港取景拍攝。

這四大建議似乎都沒有針對過如何提高「香港品牌」的質素。我們要問,香港的電影工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是需求還是供應出了問題呢?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香港電影的上映數量一度超越每年200部,近年這個數字已跌至接近50部,而電影業佔本地生產總值亦不足0.1%。搞不清楚近30年來香港電影業節節敗退的原因,不容易提出有效重建香港電影品牌的方案。

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http://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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