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6日
你如何獲得投資優勢?這個永恒的問題幾乎一直困擾投資者。有些人在數據思維中看到了答案──認為快速獲得數據使他們能挖掘神奇的統計關係或模式。「定量」基金經理就是在這個前提下作出巨額投資。不只是他們:相信數據主導地位的人比比皆是。
這種方法存在一個巨大缺陷:數據已近乎商品。利用智能手機,人人皆可以接觸幾乎無窮無盡的數據。因此,數據算得上人人可得的商品,當中並不存在真正的投資優勢。如今,投資不僅僅是分析數字,而是需要數據分析熱中者本身投入其中,以尋求他們迴避的真相。
幾十年前,在沒有互聯網的日子裏,資訊匱乏,是以珍貴。你不得不四處搜尋數據。使用數據也很困難──沒有演算法或試算表,難以輕鬆快速地排列數字來驗證假設。我的父親Philip Fisher雖然只是擁有手搖式康普托高速計算機和鉛筆這樣的高性能數據處理工具,但就足以成為投資傳奇。
40年前,我為了尋找被忽視的價值股而制定出價格/銷售比率(PSR),並且創造了奇蹟。為此,我從《華爾街日報》的每日「盈利摘要」、公司季度報告和每月經紀「股票指南」中收集數據以計算PSR。這樣做非常耗時,因此我購買紐約證券交易所中所有上市公司的單次PSR熒幕。
當時之所以有效,正是因為數據匱乏,而其他人缺少足夠數據。 很少有人想到把價格與銷售作比較,也沒有時間、毅力或資源來廣泛部署PSR。然而,我在1984年出版了《超級股票》這本書後,其受歡迎程度與日俱增,甚至大學教授也在課堂上講解;對PSR的需求讓數據變得唾手可得。股票價格反映了這一點,削弱了PSR的力量,以致其作用不再。
互聯網上大量數據俯拾即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但權威專家、定量分析公司、學者和其他數據處理者並不接受,而是希望去尋求幾乎不可能找到的獨特數據與統計關係。如今,任何數據優勢都稍縱即逝,也未能幫助數量分析專家在2020年找到正確方向。
「確認偏見」造成阻礙
需要注意的是,切勿緊隨其後陷入困境,這樣毫無意義。相反,請關注由於偏見而導致數據分析熱中者視為錯誤或過於簡單的訊息。人類習慣於尋找數據以支持我們預先存在的信念,並排除互相矛盾的訊息,心理學家稱之為有效增強了人們信心的「確認偏見」。在面對極為艱巨且很多時會失敗的任務時,必須具備這種心理狀態。但在市場中,這會給我們帶來傷害。反而,利用別人對偏見的敏感度將會成為你的優勢。
目前,「確認偏見」阻礙了數據分析熱中者,正如多數人預計細價股的股價會飆升。熊市通常會給低質小型公司造成重創,這會在下個牛市開始時促使它們暴漲。因此,恒生綜合小型股指數從2009年3月全球熊市底部到同年年底飆升了98.6%,漲幅跑贏全球股市72.9%。細價股在早期牛市表現出色,這已有一段很長的數據歷史,所以數據分析熱中者早就開始涉獵。但這不再有效,因為當許多人相信某事,而每個人都能做到時,它就只屬於預先定價。這是基本市場理論,也是事實。
而這正是問題所在。當政府因新冠肺炎而封鎖經濟時,這種超迅速的經濟收縮並沒有給細價股足夠時間經歷下跌、遭拋售並準備反彈。全球細價股約在一個月內下跌了43.7%!
這種異常的下跌趨勢也給許多細價股(如航空股)帶來了新的阻力。沒錯,航空股是細價股。全球整個行業的總市值為2790億港元,比全球243間個別公司都要小。這比港交所(00388)的市值還小,而且不到友邦保險(01299)的三分之一。數據分析熱中者卻無視航空股的巨大阻力,因為「數據」顯示細價股在早期領先。
大多數成長型股票投資者都注重純利,這已在他們的大腦中留下烙印。但是,毛利率可以更好地衡量未來增長,衡量為實現增長可重新投入業務的可自由支配現金。這是內部為實質增長提供資金的唯一途徑。然而,很少有投資者集中以毛利率來定位增長,因為針對純利率的習慣偏差掩蓋了簡單的事實。
切記:儘管數據冷漠無情,但人總會有偏見和情緒,每個解釋數據的人都是如此。現在,投資成功的因素不在於獲取更多數據,而在於認識到別人的盲目偏見。
作者為Fisher Investments的創始人、執行主席兼聯席首席投資官。Fisher Investments是價值超過1000億美元的資金管理公司,為全球大型機構和高淨值人士提供服務。Ken目前在超過15個國家發表專欄,亦曾撰寫多本暢銷投資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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