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4日
1月23日,周四。金管局公布,2019年外滙基金投資收入2472億元,歷來第二高,且較2018年激增近22倍。細看資產項目表現,股票組合賺1224億元,港股和海外股票皆扭虧為盈;債券賺1144億元,按年大增99.3%。非港元資產外滙估值雖下調130億元,但這方面所失被股債以外其他投資所賺的234億元抵消有餘;多除少補,整體投資回報率約6%。
永恒真理
從外滙基金股票組合由前年大蝕變去年大賺,而債券組合收益亦翻足一番,足見2018年買乜都死,2019年則想輸都難。外滙基金榮辱乃市場冷暖縮影,驚喜總好過驚嚇,金管局交到數,總裁余偉文為投資表現解畫也可以輕鬆許多。
然而,話得說回頭,驚喜有辣有唔辣,不少投資者都有一種心理,前年人人輸錢、去年報復性勁賺,沿此路進,今年豈非凶多吉少?人就是如此難服侍,賺得少嫌賺得少,賺得多一樣瞓唔着。歷任金管局總裁都是管理預期的大行家,這個道理怎會不明白,是以一句「投資環境依然充滿挑戰」永不離口,今年自不例外。
不過,老畢仍要讚讚余總,永恒真理表過後,三言兩語便道出眼前市況利害。他指出,全球利率已處於極低水平,部分主要央行更採取負利率政策,繼續利用寬鬆貨幣措施刺激經濟空間有限……目前不同市場的資產估值已處於較高水平,環球經濟若不見明顯復甦,市場能否維持上升動力實屬疑問。
這番話聽落平平無奇,卻說出了何以那麼多人賺大錢依然甚至更加瞓唔着。余總的話等於說,基本因素追不上估值擴張,市場潛伏大幅調整的風險。老畢認為,不妨說得再深入一些:股市高回報加上高估值、債市低孳息加上央行減息空間有限,投資環境所以充滿挑戰,在於股與債似乎皆預示未來回報可能不如以往。
上述隱憂,從以下三點可窺一斑:一、過去十年,一個包含60%美股和40%美債的投資組合,年均複合回報達10.5%;二、美股經周期調整市盈率(CAPE)目前高企30.9倍;三、美國十年期國債孳息率僅1.8%【圖】。
大家不要誤會,在下並非勸人見好就收速速離場,莫講話一年半載,即使長達數年,估值都不是捕捉出入市時機的可靠工具,單憑CAPE與歷史均值差距多遠便作出造好或造淡的決定,輸死恐怕未天光。
輸死未天光
換一種斯文點的說法,估值對短線炒家完全沒用,中線有時有用有時沒用,對長線投資者則通常不乏參考價值,惟即使長線,股市牛足二十年不足為奇。以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為例,前十年美股年均回報接近17%,後十年仍達十七八個巴仙,足證市場沒有什麼是必然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捱
相對而言,債市較易捉摸,只要一心持有至到期,買入時鎖定的孳息率(starting yield),基本上就是未來十年可以預期的回報。此所以,除非債當股炒博賺價,否則購入負利率債券無異於貼錢幫人融資,但一個願打一個願捱,無話黐唔黐線。
高回報加高估值的啟示,不在於未來賺得多定少,而是投資者應以資產市場最好時光已過作為基本假設。
如此一來, 回報勝於預期固然開心,賺得少亦不致大失所望。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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