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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4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恐龍第九期發育 大鱷淪為盧婆婆

1月13日,周一。先來問大家一個問題:十年後的今天,全球有多少家上市公司市值超過一萬億美元?

溫馨提示:目前已有三家企業跨過萬億美元門檻,分別為沙地阿美(Saudi Aramco)、蘋果和微軟;亞馬遜及Alphabet加入「萬億俱樂部」相信只是時間問題。換句話說,市值達到航空母艦級公司總數今天是坐三望五,閣下認為十年後「萬億戰隊」還會增添多少成員,10個、20個抑或200個?

別以為老畢鬧着玩,這個問題對投資者、監管機構以至巨企決策層意義非同小可,Facebook行政總裁朱克伯格一類逐漸步入中年的科網龍頭揸弗人,尤其有好好思考的必要。

萬億俱樂部

撇開這幾家超級企業不談,今時今日市值逾千億美元的公司,全球沒一百也有數十。從1000億到10000億,即十年後市值相當於目前10倍,複合年均增長(CAGR)要達26%。聽落有點難,但以科技股近年勢頭,至少並非不可能。此問題稍後再談。

1000億美元只是「輕量級」水平,若把實現萬億美元市值目標的起跑線上移,比方說改為2500億或5000億美元,達標便容易得多,未來十年複合年均增長分別只須15%和7%,就足以躋身「萬億俱樂部」。

泡沫與否見仁見智,回接前面所談,年增26%並非小型企業「專利」。事實告訴大家,市值愈大增長愈快這種違反直覺的現象,早就體現於恐龍級別企業。從【圖】可見,蘋果市值去年10月第二度突破一萬億美元,至今短短三個月,公司市值進一步激增超過3000億美元,單計增長已抵得上整家沃爾瑪!你說恐怖不恐怖?

蘋果乃沙地阿美以外世界最大上市公司,市值一季內居然漲足三四成。老畢未做過這方面的調研,但以史無前例來形容此情此景,八九不離十矣。

同文楊書健兄新作《息賺秘笈》面世已一段時日,出版部同事早前在老畢桌面上放了一本,當晚即快速翻閱一遍。楊君粉絲無數,用不着在下多此一舉推介,惟書中講述年金(annuity)的章節(82至89頁),既以算式清楚簡潔地交代了年金實際價值的計算方法,準確點出最影響年金回報的因素乃投資者有生之年可以收回多少個月使費,更提及經典金融電影《華爾街》裏米高.德格拉斯飾演的Gordon Gekko以購買保險公司年金取代企業原有的退休金責任,透過此策撇除公司負債。楊兄借用戲中橋段,生動地道出年金實為投資者以自己的錢主動購買退休金。

聲大夾惡又如何

猶記得,《華爾街》上畫時老畢剛入報行,時為上世紀八十年代中,私募(private equity)巨頭KKR蛇吞象,以槓桿式收購手段買下美國食品巨企RJR Nabisco。戲如現實,電影中金融大鱷高呼Greed is Good,頓成風靡一時的金句。放諸今天科技龍頭「第九期發育」,大家看到的卻是另一番光景。楊書健以Gordon Gekko高招為年金投資的本質打比喻,正好鬆張好牌讓老畢借題發揮。

史上最大宗私募併購交易是2007年KKR、TPG與高盛聯手收購美國電力公司Energy Future Holdings,作價450億美元。大家不妨想想,以今天一家市值上萬億美元的企業,私募大鱷要重施故伎,目標已不是一頭大象,而是一條暴龍,皆因歷來最大宗私募併購案,金額僅及萬億美元巨企的4.5%!

從另一角度看,主打維權的對沖基金(activist hedge funds),最頂尖者管理資產規模不外400億美元左右。此等聲大夾惡之輩要在一家市值萬億美元的公司累積區區1%股權,也得把投資組合中兩成半配置給單一持倉({10000億×0.01}/400億= 0.25)。在這樣的情況下,操盤人不是有心無力便是有力無心,縱勉強為之,1%持股亦不足以換來什麼話語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只能當個聽聽話話的被動投資者,絕不符合維權基金喜愛指點江山的作風。

在Gordon Gekko所代表的金融巨擘呼風喚雨那些年,私募基金成為華爾街眼中的barbarians at the gate,對沖天王更有「宇宙之主」(masters of the universe)的霸氣稱號。從大部分發達國金融服務業增長快於GDP可見,大鱷風光雖今非昔比,惟金融對經濟的影響力有增無減。然而,較諸無限期發育的科技霸主,金融業增長卻又不足掛齒了。

投資者焗贏

在今天科網巨頭看來,曾經不可一世的華爾街大鱷不再是什麼Gordon Gekko,反而更似2018年去世、半世紀以來不斷於美國上市公司周年大會踩場的維權小股東Evelyn Davis。

讀者是否還記得當年領展(00823)(前稱領匯)招股上市時鬧得滿城風雨的盧婆婆?Evelyn Davis也好,盧婆婆也好,怎看都跟Gordon Gekko沾不上邊吧。

在下倒有興趣知道,科技龍頭失控式膨脹,投資者當然不介意焗贏,但面對這種「奇景」,監管機構有何板斧應對?解決方案恐怕較問題本身更「騎呢」,老畢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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