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5日
12月4日,周三。通常一個人,印象最深幾件往事,如果唔係最開心,就係最最難受,最不堪。黑石(Blackstone)兩位創辦人之一、Stephen A. Schwarzman可能做過無數大刁,但有一單必定沒齒難忘。
黑石開始時,際遇平平,好艱難才搵到第一宗生意,替第一個基金尋找資金時,更加受盡冷言冷語。不止一次,約好會面,飛到去準備做presentation,結果客人唔出現。後來憑藉努力加運氣,終於捱過起步艱難期,之後有段時間發展得相當順利。勢估唔到,轉角等待Schwarzman的是一個天大屈辱,差不多令他淌下男兒淚。
極地測試立於不敗
叉開一筆,講講黑石名堂由來。Schwarz德文意思係「黑」,另一位創辦人Peter G. Peterson,父親個希臘名裏頭有個字意思係「石頭」,黑加石,合成黑石。
做過一連串槓桿式收購(LBO)後,周圍物識潛力資產、安排融資等等基本動作,Schwarzman已經好熟練。剛巧有個新合夥人,推薦一間鋼鐵公司作為收購對象。因為過檔前,新合夥人已經同Edgcomb交過手幾次,對公司相當熟悉,又sell到單交易天上有地下無,黑先生結果中招。買完幾個月後,鋼價突然瀉到七彩,單刁要蝕大錢。有個基金大客,聞風後即刻召見,見面後即刻狂轟,問黑先生究竟無能還是白癡,點可能投資落間咁嘅公司。黑先生面紅耳仔痛,成世仔未試過畀人炳得咁厲害,幾乎頂唔順要標眼淚。
投資護身符
痛定思痛,黑先生從此決定所有投資決策都要由高層集體決定,而且最革新地方,係先集中研究弱點何在,盡力搵出所有可能輸嘅理由,追求回報前,先保證單刁唔會蝕錢。就每個交易,公司上上下下會大辯論三輪,焦點在發掘單刁有何破綻,例如當經濟突然衰退,投資對象死唔死得?有破綻的話,是否有辦法挽救。通過種種極地測試,未被叮走,議案才有見天日機會。
一般人炒股炒債,炒外滙黃金商品等等,都未必會問如果最壞情況突然殺到點算好?投行報告通常只會畀個目標價,然後就話有幾多上升空間。其實,萬一輸,downside有幾大一樣好重要。一個bad trade可以抵消好多單good trades,可以令人傷重倒地。輸少當贏,其實好有道理。只要損失控制在最細範圍,餘下不過賺多賺少。最重要係,不斷挑戰一個投資意念,能夠逼人睇得更清楚,想得更周到。呢樣嘢投資者值得認真學習,做得到等於有個投資護身符。
Schwarzman有不少想法都頗為與眾不同,例如關於出價高低,見解亦十分獨到。一般人通常貪便宜,成日想買平些少,總之愈平愈開心。成日想等股價回調,落買盤鍾意擺低幾個價位,最少希望做到bid side。但黑先生認為,面對好資產,"The bigger risk is not offering enough and missing out on a tremendous opportunity."
以合理價買好公司
做私募基金不同投資上市公司,有個市場價。有時候,資產採用暗標競投,而入標機會只有一次。如果計過度過,回報理想,就應該出合理價。想博大霧,執死雞,你以為全世界都係盲毛,有好嘢會甘願走寶?買股票,透明度高得多,但道理一樣。公司前景好,估值一定比較高。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呢種馬,去邊度搵?好彩撞到,有一次亦未必有第二次。
黑先生進一步解畫。就算好彩買平些少,不過贏多些少。只要把握機會,他日資產升值,賣番貴啲,乜都抵番晒。所以"Sometimes it's best to pay what you have to pay and focus on what you can then do as an owner."與股神畢非德所謂用合理價買好公司,道理一樣。
下次,如果你花大量時間,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發現到好公司,採取行動時,唔好單單着眼出價是否過高。掉轉頭想想,出價太低,失去時機,代價更大。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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