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3日
自「反送中」風波以來,東方之珠香港很多曾經擁有的光環逐一面臨崩壞,包括「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法治精神、「亞洲最優秀警隊」、港鐵(00066)等等,最新則是以赤鱲角機場及國泰(00293)為首的「國際航空樞紐」美夢。就短期而言,港人昨日若有急事要飛,唯一方法可能是北上深圳寶安機場;更令人擔憂的是,這在幾年後很可能變成常態。實際上,在粵港澳大灣區規劃中,早已預算深圳和廣州國際機場可以取代香港機場地位;所以當局也夠膽借今次事件,一鋪過打殘國泰,大可讓國航(00753)及南航(01055)接手招呼所有國際航班需求。
根據今年2月出爐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區內共有6個機場,其中香港赤鱲角機場、深圳寶安機場、廣州白雲機場均定位為「國際航空樞紐」,三者並無地位高低或方向差異,很大程度屬於互相競爭。同時,寶安機場今年4月獲批擴建第三跑道,白雲機場亦於去年12月開始擴建第四、第五跑道及3號航站樓。
打殘國泰助國航南航壯大
截至目前,白雲機場已有逾90條國際航線,包括往返東京、大阪、首爾、杜拜、伊斯坦布爾、倫敦、巴黎、法蘭克福、阿姆斯特丹、羅馬、莫斯科、多倫多、溫哥華、洛杉磯、紐約、三藩市、墨西哥城、墨爾本、悉尼、赫爾辛基、開羅、孟買、約翰內斯堡的直航航班;寶安機場亦有超過50條國際航線,且在持續快速擴張。
筆者以往有一段時間跟進航空公司股票,每次跟香港機管局開會,他們都一臉自豪強調「機場是香港的國際名牌之一」,當時腦海中不期然彈出「黑人問號」。查實,機場本身只是一堆硬件,最有價值乃是航線,香港以往擁有優勢,主要因為起步得早,再加上區域地利,累積了很多國際航點,讓內地、台灣以至東南亞不少旅客都要經香港中轉,但這看來不算值得倚仗的核心優勢。
須知道,對大陸來說,開設國際航線有別於貨幣流通、外滙流通、資訊自由、網絡自由,在政治上沒什麼顧慮。相反,現在不少陸客經香港中轉,既會增加一重乘客資料外洩風險,而且他們在香港轉機時,可用Wi-Fi自由上網,又能在書店看到很多禁書,甚至可能讓國際間諜有機可乘(試設想,華為任正非若在香港等候轉機,會否引人覬覦,何況香港未訂立「國安法」和「送中法」)。相比之下,若讓所有南方陸客直接在深圳、廣州乘搭國際航班,反可減少一些國安及政治風險。
港人北上搭機或變新常態
今次內地當局嚴厲打擊國泰,包括要求提供所有飛往或飛越大陸空域航班的機組人員名單,以及禁止所有曾經「參與和支持非法遊行、暴力衝擊、有過過激行為活動機組人員」在相關航班執勤,一些大型國企也下令員工出差「除非別無選擇,否則不准坐國泰或港龍航班」。
很多人驚訝,國泰及香港機場不是對內地很重要嗎?此舉會否損害內地對外往來以至整體經濟?答案正在筆者上文當中。
打擊國泰除屬於「政治懲罰」,亦有商業考慮。隨着寶安、白雲以及上海浦東、北京首都等機場國際航線逐漸完善,國航、南航和東航(00670)羽翼已豐,現在是時候接收國泰的生意,畢竟後者源自英資,不論從政治或商業角度看,肥水「內流」總好過「外流」。
更進一步看,假若香港機場的國際航線需求萎縮,不少航線難免停辦,屆時香港人想出遠門,北上深圳將成常態(對於新界北區及九龍居民,可能快過去大嶼山)。當然,你想上深圳搭飛機,首先要通過中港關口,信用分數水平要達標,手機入面不可有反動照片或資料;倘不幸被列入黑名單,恐怕連搭飛機權利都遭到變相剝奪(但內地只是依法拒絕你入境,不幸香港機場恰好沒有你想坐的航線),真正「插翼難飛」。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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