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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26日

梁天卓 經濟3.0

政府管治如何走下去:借鑑美國平權運動

上星期元朗襲擊令不少香港人傷心、憤怒、疑惑和不安。傷心,是因為打人的白衣人其實都是香港人,血濃於水但仍然自相殘殺,無疑是一場悲劇;憤怒,是因為被打的有身穿黑衫參加示威的年輕人,亦有放工回家的平民百姓,更有身懷六甲的孕婦,套用何議員的說話這實在是「人神共憤」;疑惑,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世上並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黑社會亦只是利益掛帥,到底背後操盤幕後大佬是誰,以及他們的盤算是什麼?

管治威信靠良政累積

我相信現在大部分香港人對前景感到不安︰由和平示威到警民衝突,由衝擊立法會到光復各區的行動,政府每一次除了出動警方以高壓的武力鎮壓之外,就只是在事後以嚴厲的言詞譴責暴力。不合乎比例的武力鎮壓,凶神惡煞地對暴力譴責,面對着幾年來不斷積累的民怨,這一切都顯得軟弱無力,而結果是雙方的暴力不斷升級,最終爆出元朗這次「衝出國際」的襲擊,到底香港將來會否成為襲擊之都?

平民老百姓、商界甚至政府中的公務員都不斷發聲,希望政府可以「以政治手段解決政治問題」,無奈政府高官不斷放風指他們的讓步已經夠多,在可見將來都不會作出更多讓步,以維護政府的「管治威信」。我先不說所謂的管治威信其實是要透過長年累月的良政善治來累積,港英政府當年亦是透過執行1966年和1967年獨立調查報告的建議,讓更多香港人參與政府的決策,以及在1970年代成立廉政公署改善警隊貪腐的形象,幾十年的努力才讓港英政府在回歸之前建立了高效率和廉潔政府的形象。

強硬的態度能否幫助政府平息民憤,然後提高管治威信的目的?理論上這可能會弄巧反拙,當抗議的市民被逼到牆角,無路可走他們只會想到背水一戰。歷史上我們亦看到不少以高壓手段平息民憤,最後卻反而令民憤更深的例子,尤其是在還有一定的法治和資訊尚可流通社會。其中一個可以借鑑的例子是1960年代美國種族平權運動。當時美國聯邦政府頒布命令指種族隔離政策違憲,不過不少南方的州份仍然堅持實行種族隔離政策,其中在巴士上黑人和白人按規定要分隔開在後座與前座。後來有部分黑人自願組織「自由乘客」(Freedom Riders)到南方州份坐巴士的前座,當時遇到南方白人大力反抗,當地警方甚至縱容群眾向這班「自由乘客」當街毆打。這些南方白人的反抗公然違反美國的法治,加上群眾向「自由乘客」毆打的照片和影片流出到美國其他地方,結果激發更多(不論膚色的)美國民眾對種族平權運動的支持。

獨立調查可修補撕裂

馬丁路德金的遺孀在一套紀錄片的訪問中提到美國種族平權運動最初的要求其實是十分卑微,不過由於當時美國南部州份政府對他們的訴求無動於衷,於是他們把心一橫要求種族平權要一步到位︰At first we didn't even ask for desegregation. We only asked for a more humane system of segregation on the buses. And when the opposition refused to grant that, then we realized that it wouldn't grant anything anyway. So we might as well ask for complete desegregation. And that's what we went for. And we realized we have to go for broke, so to speak.

政治一日都嫌長。上星期我建議政府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以解決當時的政治問題,經過上星期元朗的譴責暴力事件之後,我實在不知道這還是否足以平息民憤。雖然局勢不斷變壞,我還是認為獨立調查委員會是必須的,最起碼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一定要調查元朗這次暴力事件的前因後果,否則警民對立甚至互相仇恨的裂痕永遠都不會被修復,香港往後幾十年都不能有一個和諧社會,這只會與習主席努力實踐的和諧中國夢背道而馳。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助理教授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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