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17日
過去一個多月,香港金管局先後發出8個虛擬銀行(Virtual Bank)牌照。以我所知,虛擬銀行在不少國家和地區已發展了一段時間,現時虛擬銀行在英國和南韓的發展已有一定規模。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在發展虛擬銀行業務上並不算走在最前線,到底香港能否在這方面後來居上呢?
表面看,香港作為一個已發展地區,市民使用互聯網的比率十分高。根據統計處數據,除了64歲以上的老年人(約50%)外,其他年齡層的成年人絕大部分(超過95%)都有使用互聯網以及智能手機的習慣。在這樣的環境下,理論上虛擬銀行在港應大有可為,但我認為有兩點值得留意。
港傳統銀行業近乎飽和
虛擬銀行要在香港市場發展起來,不外乎是開拓新市場或直接與傳統銀行搶客。要開拓新市場,首先未開發的市場要夠大。例如在幅員廣闊的非洲,很多城巿以外的人從來沒有銀行戶口,絕大部分交易必須以現金進行。
後來M-Pesa的出現,令手執一部Nokia手機便可買賣,既安全又不怕偽鈔。當然這虛擬交易平台未必是金管局定義下的虛擬銀行,但它亦可算是Mobile Banking的鼻祖。今天香港銀行業的發展已十分成熟,基本上絕大部分人都擁有銀行戶口,且能獲得不同的銀行服務,虛擬銀行要開拓新市場,空間似乎不大。
哪香港的虛擬銀行能否與傳統銀行直接競爭,以圖分一杯羮?在一些其他國家和地區,銀行服務水準比較參差,不用排隊不用跟「真人」交涉的虛擬銀行,無疑是不錯的選擇。
一名熟悉銀行業的朋友告訴筆者,南韓銀行的服務水平令人慘不忍睹,所以當KaKao兩年前推出其虛擬銀行KaKao Bank時,市場反應十分熱烈,在四天之內已有接近100萬用戶,吸引接近5億美元的存款。反觀香港,銀行服務水準相對上不差,傳統銀行客戶會否「移情別戀」,倒是個疑問。
缺乏網絡經濟生態系統
說到KaKao Bank,不得不提一個網絡經濟生態系統(Internet economy eco-system)對虛擬銀行成敗的重要性。虛擬銀行一大作用是方便借貸,但它協助人與人或公司與公司之間資金流動的重要性亦不容忽視,所以一個多人參與的網絡經濟生態系統,可說是舉足輕重。
一直以來,大家對互聯網的印象就是免費,從下載音樂,到免費報紙,再到社交媒體,我們(尤其是香港人)都不習慣付費購買網上產品和服務,在網上世界提到錢就是死罪。
很多時候,互聯網經濟最終能夠賺錢要靠「蝕頭賺尾」的策略,先透過補貼甚至免費,聚合一些潛在顧客,其後在它的互補品上收費。KaKao Bank就是一例,它最先的產品KaKao Talk本身是南韓版類似微信和WhatsApp的免費通訊工具,成功搶佔整個南韓市場後,再像騰訊(00700)開拓手機遊戲市場般推出KaKao Bank。
香港沒有自身的網絡經濟生態系統,外國的Facebook、WhatsApp等似乎無意進軍香港虛擬銀行市場,擁有PayMe的滙豐亦暫時未申請虛擬銀行牌照,不少港人亦對內地的支付寶等系統有所顧忌,現時拿到虛擬銀行牌照的銀行,能否由零開始建立一個生態系統,仍須拭目以待。
筆者不敢斷言香港的虛擬銀行業沒有前景,正如欄友曾國平昨日提及虛擬銀行可以專攻傳統銀行忽視的客戶,並透過利用大數據的規模經濟以降低成本。不過,我認為虛擬銀行在香港要成功,仍要克服不少挑戰和困難。
作者為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助理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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