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2日
1980年為實現建立大型化纖廠的抱負,中國儀征化纖的發起人迫切需要資金。然而,當時的國有金融機構卻無能為力。儀征別無選擇,只好在海外發行總值5000萬美元的債券來籌集資金,成為中國現代第一家涉足國際債券市場的企業。
經過近40年,中國發行人不必再遠赴海外吸引外資,取而代之的是國際投資者紛紛走向中國。
料資金持續湧入A股
幾十年來,海外對華投資一直被認為十分複雜且受到嚴格控制,導致很多人採取觀望態度,認為是未來方向,而非當下現實。中國債市和股市的規模如今已分別達到全球第三和第二大,但國際資金參與度仍然偏低,僅佔國內債市的2%以上,佔A股流通市場約7%。
不過,近年的一系列改革已改變這個局面,甚至可以視為「未來已經出現在眼前」(tomorrow has come)。更多便捷的投資途徑現已向外國投資者開放,中國債券和股票相繼被納入全球主要指數,反映內地資本市場正在緩慢但穩步邁進全球投資主流。
單是過去一年,國際投資者就買入810多億美元的中國債券,使中國成為全球新興債券市場中吸納外資最多的市場。滙豐環球研究估計,日後將有約1500億美元流入內地債市,在接下來的5到10年當中,還會有約6000億美元資金進入內地股市。
上述資金流入規模已充分說明中國資本市場正在發生的變化,也說明全球各地從伯明翰、波士頓到柏林的投資者為何需要為此做好準備。
納入全球指數意味着全球依據這些基準,代表退休金計劃、主權財富基金和保險公司運用儲蓄及公共資金進行投資的資產管理機構,若要繼續追蹤這些指數的表現,就要開始買入中國債券和股票。
今年4月1日起,中國資本市場進入另一個里程碑,由中央政府和政策性銀行發行的人民幣債券,正式被納入彭博巴克萊全球綜合指數。全球綜合指數是約2.5萬億美元管理資產追蹤的基準,為全球最重要的債券指數之一,標誌着全球範圍內的整體投資模式開始出現顯著變化。
對於世界各地的資產管理機構和一般存戶而言,這些變化意味資金正進入中國資本市場。這一規模龐大(約12萬億美元)的市場僅於十多年前才逐漸對外開放,收益率優於美國、日本及歐洲這些低息經濟體,但在全球投資組合中所佔的比例仍然偏低。
經濟轉向高技術發展
與此同時,資本市場開放也讓國際投資者能夠在中國經濟發展中分一杯羹,中國經濟轉向更高技術、以消費和服務為導向的增長,帶動中產階級規模不斷壯大,並衍生不少新興行業。誠然,中國經濟增速較幾年前的雙位數增長有所放緩,但2018年本地生產總值增速仍達6.6%,新增的規模已等於西班牙或澳洲的本地生產總值。
內地當局亦體會到,開放資本市場以提升外資參與度,有利中國經濟持續增長,以及助國內企業實現資金來源多元化,可支援長期融資管道逐漸從銀行轉向資本市場的重要過渡。
換言之,儘管全球貿易摩擦仍然存在,這些旨在簡化國際資金准入的改革,非常符合中國自身利益,因此將會繼續推進。
就債市而言,內地於2016年引入直接投資銀行間債券市場(CIBM Direct)的措施,翌年聯同香港推出「債券通」,允許全球投資者進入內地市場。
與過去40年中國改革開放的舉措一致,資本市場的開放將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無可否認,投資者對流動性、投資組合估值、監管政策、信用評級和違約風險等事項,仍然存有疑問。他們需要時間熟悉新的市場。然而,中國已經明確要進一步開放資本市場,這將有助投資者保有對未來的信心並實現目標。
假如忽視一個正經歷歷史性轉變的市場和經濟體所蘊含的潛力,無疑會是一個錯誤。現在積極參與中國資本市場的投資者今後將獲益良多,而中國亦同樣從中受惠。
作者為滙豐(中國)行長兼行政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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