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2日
在目前這場席捲新興市場的風暴中,土耳其處於中心位置。但這只是問題的表象,而非原因,投資者最好還是不要忘記,危機可能多麼輕而易舉地迅速降臨到其他新興市場。
眼下對新興市場的信心如此疲弱,不難想像沉重的美元計價債務、龐大的經常賬赤字以及對外資的嚴重依賴,會觸動投資者四散奔逃。
散戶投資者一想到自己的退休基金大量投資在「新興市場」,就難免驚出一身冷汗。投資者或許很希望能有比方說10%或者更高的回報,但風險也是明擺着的,這也是新興市場收益率如此之高的原因。
中國巴西智利債務重
比方說,像在美國威斯康辛這樣的地方做小生意的普通人,對於他們養老計劃投資諸多新興市場國家的脆弱性有多了解?關於這些風險,他們有沒有獲得足夠的警告?花旗追蹤的478隻新興市場公司債中,今年以來僅有兩隻的利差收窄,其他476隻都擴大了。花旗新興主權債指數顯示回報率為正的國家只有蒙古和貝里斯。
土耳其危機的外溢影響應該有限,土耳其在全球國內生產總值(GDP)僅佔1%,歐盟銀行業者的曝險敞口只相當於歐盟GDP不到1%。美國銀行業者在土耳其的曝險為180億美元,只等於銀行業者資產的0.1%。
拉得更遠來看,與以往相比,新興市場經濟體擁有更多儲備、更彈性的滙率、銀行業槓桿更低、通脹率更低,這表示它們的經濟及金融基本面更加強勁。據Oxford Economics指出,目前只有三分之一的新興市場存在「不可忽視」的主權危機風險,相較之下,2008年的比例為65%,2013年「削減恐慌(taper tantrum)」時的比例為72%。
但隨着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加息並縮減資產負債表,新興市場經濟體及金融市場仍高度賴以存續及發展的全球美元流動性池,正在逐漸減少。國際清算銀行(BIS)上月一份工作檔顯示新興市場近期美元計價債務的飆升態勢,以及因此給新興市場帶來的危險。
新興市場債務國發行以美元計價的債券增速一直很快,截至去年底按年增長率達17%。這波舉債潮分布廣泛,在中國、巴西、智利和土耳其尤其強勁,這些國家美元計價債券的發行規模從來沒有這麼高過,而自2000年代初期以來的增速一直很驚人。
BIS工作檔所列的12個新興國家中,只有俄羅斯的美元債券發行總額目前沒有處在紀錄高位。
愈來愈多借款人在國際資本市場舉債,降低對銀行的依賴,這種融資方式的轉變使得借款人更容易受到美國長期利率攀升、美元走強和市場波動性增大的衝擊。
土耳其風暴漸擴大
BIS還發現,美元滙率是投資者對新興市場信心的主要催化因素。美元貶值時,風險偏好就會增強,反之亦然。如同BIS所指出,自2008年以來,非金融業的新興市場借款人未償還的美元信貸增加約一倍,至3.7萬億美元。而美元正在走強,尤其兌新興市場貨幣。長期投資者被認為是金融市場穩定軍心的一股影響力,在不觸發破產的情況下吸收虧損。不過,我們不時會想到這類投資者對虧損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他們也可能跟着一起拋售。
拋盤已經展開,MSCI明晟新興市場股指上周進入熊市,較1月高點重挫逾20%。MSCI明晟新興市場貨幣指數處於一年最低位,自4月來跌掉將近10%。
投資者對土耳其的風險評估突然發生轉變,外界已經開始感受到溢出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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