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11日
《時代》(TIME)周刊封面「中國贏了」彷彿真的應驗,特朗普訪京意外獲「皇帝級」待遇之際,其一手推動的稅改大計卻面子盡失,參議院共和黨公布把降低企業稅的時間推遲至2019年,反映連共和黨的大佬們也對狂人政策信心缺缺,特朗普上任一年即淪為跛腳總統,與權勢如日方中的習大大形成強烈對比,難怪周四美股急挫,中港股市周五出奇地企穩。難道預示美股輸了?中港股市贏了?
稅改隨時因民主黨反對和自己友倒戈而觸礁,突顯了特朗普自稱大權在握實屬癡人說夢;相比之下,近幾年中國密密推行各項稅務優惠減輕企業負擔,過程清風送爽,使美國這個自由之邦「議而不決」的缺點表露無遺,也讓《時代》預期中國的獨裁模式勢必擊敗美國之說法,一時間變得擲地有聲。
根據《時代》所言,中國式的強權領導可直接控制經濟,更容易創造就業,並可為戰略產業大力提供政治及財政支持,最重要是能利用創新科技進一步控制和領導民眾,使整個國家維持高度穩定和團結,不似歐美般政局動盪和碎片化,種種優勢下,中國經濟規模超越衰落中的美國指日可待。
手握4條A想輸都難
然而,《時代》的分析儘管獨到,惟文章太過強調特定時空下的政治體制優勢,未有提及當中缺陷,似乎有欠全面。反觀哈佛大學教授Joseph Nye在英國《金融時報》發表的文章更宏觀地看清兩國優劣;Joseph Nye直言,美中博弈,美國手握地理、石油、貿易和美元4張王牌,就像玩Poker擁有4條A,想輸都幾難。
東西岸如天然長城
所謂地理優勢,是指美國東西兩岸臨海,綿延不斷的海岸線形成了兩度天然萬里長城,與鄰國加拿大和墨西哥等鄰國縱然偶爾就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發生爭拗,卻大致和諧共處。反觀中國與東海的日本、西面的印度、南方的越南和南海的菲律賓均存在領土爭端,不單止有擦槍走火的危機,也限制了軟實力的擴張。
至於石油,美國自頁岩油革命以來,已從石油入口國變成石油出口國,10年後北美可望達致能源自給自足;中國則欠缺這種天然資源,長年依靠中東進口石油。不過,由南中國海輸送石油往本土的生命線牢牢握在美軍手中。
貿易方面,雖說兩國有共同利益,但中國對美國的依賴遠較美國對中國為高,一旦大打出手,中國GDP損失達25%,美國僅影響5%經濟產值。
美元贏人仔一條街
Joseph Nye最可圈可點之處是美元這條A,他提到中國兩年前幾經辛苦「成功爭取」人民幣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特別提款權SDR以來,人仔的國際支付份額反而從當年的2.8%下跌到最新的1.85%【圖1】,遠遠落後美元的39.79%。全球政府外滙儲備中只有1.1%是人民幣,美元則佔六成四。
教授歸結原因時一矢中的:一種貨幣要取得外界信心,不但要擁有深厚的資產市場,更需要誠實的政府和法治(honest government and the rule of law),而這些中國都欠奉。這又回到了《時代》分析的死穴,儘管中國模式足以安內,卻因政府充滿人治色彩,始終難以取信國際投資者,大量兌入人民幣買入A股,遲遲未能建造成熟資本市場,國力超美就永遠難以實現。
中港股市最近受惠中共十九大政策雙雙走強,相反美股在政局時陰時晴下大有高處不勝寒之感,惟從兩國體制而言,美國的政治風險長遠必定較中國為低,事關特朗普倘若失德,民眾大可用選票趕他下台,完善的政府架構和透明法制亦制衡着總統權力,不容許他胡作非為;可憐鄰近地區每逢權力交接,總是逃不過一場腥風血雨,最終能否遇上「明君」,百姓只能碰運氣。
在此背景下,美國資本市場吸引力將永遠勝過中國一籌,美股縱有短震,長線肯定不會較中港股市遜色【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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