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5日
9月14日,周四。股神畢非德2007年跟對沖基金經理賽德斯(Ted Seides)打賭,以十年為期,各自押注100萬美元,看股神所揀的標普500指數基金還是賽德斯選取的對沖基金籃子組合跑贏。賭局雖要到2017年12月31日始正式結束,但賽德斯眼見大勢已去,不僅提前認輸,且極速兌現承諾,向畢非德指定的慈善機構Girls Inc. of Omaha奉上百萬美元!
不要誤會,老畢今天要講的並非Active vs Passive這個老掉牙的話題;股神跟賽德斯的賭局,戰果早已寫在牆上,同樣毫無新鮮感。在下所以選此題目,皆因它集賭博與投資於一身,借題發揮再好不過。
一句受益終身
畢非德金句數之不盡,其老拍檔芒格(Charlie Munger)在這方面只怕猶有過之。然而,智慧是一個人經歷無數得失沉澱而成的,沒有類似經驗遑論體會的人,是不可能把前人智慧硬生生「啃」下去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箴言記上千句萬句又有何用?反之,一句便足以受益終身。
芒格的投資金句,要拋兩嘴不難。今天都什麼世界了,上網一查應有盡有。可是,撫心自問,芒格說過的話,哪一句能讓閣下腦子荷包兩皆受惠獲益非淺?對老畢來說,這個問題易答得很,那就是:We look for a horse with one chance in two of winning and which pays you three to one!
讀死書或從未賭過的人看了芒格金句,可能會照足字面意義來做,苦尋贏面五成、買一賠三的馬押注。實情卻是,馬匹勝算只是一個機率,而賠率則是市場(賭客)對這個機率的估算,孰龍孰蟲跑過方知。芒格箴言的精髓並非不符合條件絕不下注,而是賭客應把精力用於發掘取勝機率被市場低估的馬匹。
然而,即使搞通了此話的「核心價值」,也不代表在操作上不會犯錯。精明馬迷都知,不是所有勝算看似被低估的馬匹都具值博率,若只懂照着芒格金句字面意義揀馬,賽果最終證明的很可能是閣下高估了馬匹的贏面,而不是市場低估了馬匹的勝算!這就好比股票投資,只有經歷過無數次得失成敗,對真真假假「浸」出足夠的判斷力,方能活用智者寶庫。價值投資(value investing)的精義,實與芒格賭馬心法一氣相通,兩者俱着眼「錯價市場」(mispriced markets),鎖定目標後憑經驗作出取捨。
機率論投資
自認畢非德徒子徒孫之輩多不勝數,惟投資戰績見得人的恐怕不多,印度裔美籍投資者Mohnish Pabrai肯定不會丟師父架。此君所以為人認識,全因美國證監SEC十年前起規定對沖基金須定期披露持倉資料,Pabrai戰績優異,自然引來一大批追隨者。
最叻的人也會錯,Pabrai的敗筆之一是押重注於貸款商Delta Financial,買入幾個月後公司破產。令人意外的是,Pabrai在此役狠摔一跤且連累粉絲,卻並無絲毫悔意,事後接受財經雜誌Smart Money專訪,被問到若能重頭來過,會否在Delta身上再押一注,Pabrai想也不想便作了肯定的回應。
這倒非整件事的重點,此君的思維方式才是吸引老畢之處。他對訪問者說,投資是一個機率遊戲,不管牌面勝算多高,輸起上來都沒辦法。
這個例子與阿克曼(Bill Ackman)求氣多於求財,又或超級淡友「寧死不屈」並非同一回事。懂得從錯誤中汲取教訓固然重要,但投資挫敗不一定都可歸因於判斷或策略出錯。
就如Pabrai所言,即使自覺萬無一失,輸起上來都「冇計」。他不是死不認錯拒絕悔改,而是深信投資乃機率遊戲,本質如此,何錯之有?既非錯誤,如何從錯誤中汲取教訓?
好嘅唔靈醜嘅靈
你問老畢,我就會話股民和賭徒不應只問一個trade或一場馬勝算多高,更重要的是想清楚一旦好嘅唔靈醜嘅靈,閣下能否承受一個低機率事件發生對你造成的打擊。馬王都會跑死,不懂控制注碼,成功機率愈高愈易攞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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