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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22日

譚新強 中環看世界

在瑞典Fäviken思考歐美政經局勢

米芝蓮是家製造車胎的公司,在一百多年前為了推廣汽車使用,開始出版紅色飲食指南。一星的定義是一家值得停車稍作休息,順便吃頓飯的地方;二星是值得離開幹線,兜轉到附近小鎮吃一頓較好的餐廳;三星的定義就是非常特別,值得專程去食一頓盛宴的餐廳。

筆者坐了11小時飛機到赫爾辛基,再轉機到斯德哥爾摩,過了一夜,再坐一小時飛機到Ostersund,最後一個多小時車程到達Fäviken,一間非常偏遠,接近北極圈的特別餐廳;Netflix很受歡迎的節目Chef's Table亦曾介紹過(創作者David Gelb以拍製Jiro Dreams of Sushi而成名)。我在Fäviken吃了一頓30道菜的豐盛晚餐,過了一晚,再吃覺得更好味的早餐,然後很滿意地離開,很想在冬天再去一次,除美食外更可觀賞極光。

雖然這間餐廳只有米芝蓮二星,但完全不重要,因為菜色非常特別,絕大部分食材來自Nordic Region,瑞典北部乃苦寒之地,採用大量醃製過的蔬果、魚,以及肉類,亦用很多高熱量的奶類產品,健康與否暫且不管,但食起來很有維京人的感覺。最重要當然有一班好友同行,特別感謝當地朋友數月前已開始悉心安排行程。在我心目中,此行完全符合三星的定義!

在Fäviken非常舒適的附屬旅館中,我跟好友們談天說地,學了不少關於北歐的文化和歷史。我知道過去歐洲很多戰亂,但不知道單是瑞典跟丹麥,已曾打過29次仗,是個世界紀錄!所以二次大戰後歐洲開始推動的「歐盟」實驗(朋友太太是歐盟高官,可能將負責跟英國談判脫歐部分細節,她支持強硬立場,以儆效尤),主要動機是政治而非經濟,目標是利用經貿合作、貨幣合併,逐步走向政治聯盟。

不難理解民粹主義抬頭

這個理想很偉大,但的確很難實現。各國的文化和經濟差距很大,近年更面對大量來自四方八面的移民和難民問題。在去年高峰期,單是瑞典,一個只有近1000萬人口的小國,每周接收逾萬個來自中東和北非的難民!除帶來經濟和社會服務壓力,極少數更恩將仇報,變成極端主義者,更或進行恐襲。上周在巴塞隆拿再次發生的嚴重汽車恐襲,死傷慘重,更悲哀的是世人反應已接近麻木。

在此環境下,過去兩年民粹主義的抬頭是可以理解的。去年英國決定「脫歐」,可說是對歐盟的一個「wake-up call」,但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更把歐洲推入一個「噩夢」。歐盟突然意會到解體的危機,而美國更不再是一個可倚靠的政治和軍事盟友。再加上俄羅斯的擴張主義日益明顯,歐盟確實有點孤掌難鳴的感覺。幸而,這危機感似乎反令歐盟變得更團結,馬克龍當選法國總統更是一支繼續推動歐盟實驗的強心針。下月的德國大選當然是下一個重要關頭,默克爾在民調中大幅領先左翼對手15%,極可能將第四次當選總理,對穩定歐洲政經局面大有幫助;曾一度擔心的極右黨派挑戰已不成氣候。

納粹主義是在德國崛起的,一度帶來巨大災難,戰敗後德國變得愛好和平,且非常小心防止納粹主義死灰復燃。任何與納粹有關的旗幟、徽章、敬禮等等行為,以及物件都屬違法。月初兩個無知的中國遊客就因在柏林國會前納粹敬禮而被捕,他們以為開玩笑而矣,但德國警察卻非常認真。

美股恐調整 歐反成避難所

反觀過去兩周在二戰勝利國美國發生的事情,實在非常諷刺且令人擔憂,特朗普對弗州夏洛茨維爾市(Charlottesville)騷亂的反應更令人髮指。特朗普雖無奈地炒掉班農(Steve Bannon),亦被迫指摘現代納粹和白人優良種族主義,但明顯毫無誠意,且堅持反納粹主義示威人士亦需負上同等責任!商界終於放棄支持特朗普,兩個白宮高調成立的商界委員會被迫解散。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前高盛總裁科恩(Gary Cohn)是猶太人,可算是白宮內最有能力的人才,據聞都曾考慮辭職。

華爾街近半重量級人物都是猶太人,可能因此股市終於有點反應,彭博估計如特朗普效應完全洩氣,標普可能再跌7%。我認為未必那麼多,調整或只有5%左右,因企業盈利增長仍強勁,明年應該也不錯。但較肯定的是調整期將較長,最少兩三個月。

在此期間,歐股反而值得留意。連長期價格偏低的德國房產市場都開始上升,瑞典朋友當董事的一家大型國際地產公司(老闆亦是猶太家族),一年內在柏林買了5棟大廈,反而在倫敦和紐約賣出不少商廈。歐洲Stoxx指數歷史市盈率(P⁄E)只有17.5 倍,標普則高達21倍。現在美國政局似乎更亂,歐洲反而成為資金避難所;歐羅過強是逆風,但聯儲局縮表可能令美元反彈。

跟中國一樣,歐股估值能否上升最主要是看銀行業,過去十年多次出現歐債危機,多間主要銀行幾乎破產。過去一年歐洲經濟穩步復甦,銀行業績開始有改善,股價亦有反彈,但市賬率(P⁄B)仍遠低於美國的銀行。法國BNP的市賬率只有0.9倍,意大利的UniCredit則不到0.8倍。德意志銀行P⁄B更低,僅0.44倍,比中國的銀行如建行(00939)、工行(01398)及招行(03968)低很多,可能代表仍有集資需要,但值得留意。海航集團早前買了約9%德意志銀行股權,是最大單一股東,可能是海航最好的投資,更重要的是可能成為陳峰的救命符。

中環資產持有建行、工行、招行的財務權益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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