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3日
《讀史論人生》(商務)出版後重讀,其中錢穆到96歲才悟出「天人合一」的新道理。「天理」和「人道」如何合一,確是不易明;一般人好談「命運」,甚至相信「性格決定命運」,那也不一定對的。讀歷史的各類人物才明白「性格」也是多元和多樣化,性格也有陰陽,其一部分可以影響「命運」。
其實「命運」也可以分開來看,命是天命,運是運程。古語說:「大人看天命,小人看運程」,意思是說上層人物相信天命,比如古代君侯將相,都是「天命」所歸。有學術能力的研究《易經》,沒學術能力的「求神問卜」,台灣的政客們還要去廟裏求籤,相信金茶壺銀茶壺帶來好運,如何能治國。一條籤語就是「天命」,錯矣,最多就是當年運程。所謂小人看「運程」,就是說下層人物只能相信「運程」,讀明史最好說明。
崇禎有當皇帝的「天命」,但沒有當好皇帝的運程,所以運行了17年,只能亡國;李自成只有當一天皇帝的命,而運卻令他倉皇逃遁,最後被殺。若論性格,史家說崇禎和李自成都有多疑的性格,但只此一端而已。兩人成長完全不同,一個皇家貴冑,一個牧羊人出身,教育不同,經驗不一,有當帝王之命,卻以失敗告終。宋史有「奸臣傳」,這批人生前莫不威風八面,歷史卻是殘酷的,清初一大批漢奸當了清朝的忠臣,但到了乾隆時代,卻設立「貳臣傳」,改變了地位,不必等清亡。到了現代,有當CEO命的人不少,有無業績卻無保證。呂思勉說「不以成敗論英雄」,因為成敗「多半取決於外來因素」,不信看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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