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3日
8月2日,周二。幾年前,被譽為「歐洲股神」的基金經理安東尼波頓(Anthony Bolton),在數番投資中資公司慘敗後,宣布離任。對波頓個人,「富達中國特殊情況基金」為他留下一個職業生涯大污點;對中國股市而言,同樣留下一個大污點。
有外電分析,波頓的失利,意味中國企業,真假難辨,難以摸透。對投資者傳達的訊息就是一個「拋」字。總結失敗的理由,波頓對媒體表示,沒有深入調查,就投資一些中國中小型公司,後來才發現,有些公司根本缺乏具體業務,有些出現嚴重管治問題,有些企業作假。作假方法,創意十足。
「股神」中伏一大警號
波頓後來聘請情報公司做深度盡職調查,就發現某些公司,真正店舖數目不足聲稱的一半,最大客戶,有些根本不存在。去年A股大跌,高峰期超過千五家公司,以各種莫須有的藉口申請停牌,顯示那種習慣犯規的心態,沒有太多進步。證監有張良計,最怕蠱惑企業有過牆梯。波頓中伏,就是對其他基金經理的一個有力警號。民企國企,中資公司還有不少其他企業文化大毛病,積習難改。
先討論一下不務正業。聽過朋友一個真人真事。此君非常喜歡收藏印石圖章。有次到福州,發現非常傾慕的一位雕刻大師,原來開了自家店舖。高興之餘,立刻走進內,希望一睹大師風采,結果失望而回。首先店內貨品標價奇高,明顯等老襯上門。其二,店內烏燈黑火,一班伙記只顧聚賭,而大師雙眼,就一直盯住屏幕,奮力炒股。
一個小小雕匠,就是中國企業的縮影。去年A股人工牛市正火旺之時,不少公司,都將多餘資金,用作投資,貪圖搵快錢。如此不務正業的文化,要外國「芬佬」大力投資,難矣。
偷工減料得個樣
領導人不停提到中國要轉型升級,老畢亦碰過一些有心廠家,大力投資IT,搞科研,將生產數碼化、智能化、互聯網化。可惜,更多的商家,停留在鬥平,低端的水平。而且,國內一窩蜂跟風的問題,特別厲害。利潤不單微薄,更麻煩的是低質同質產品生產太多,過剩的都變成庫存,拖慢資金周轉。
國內公司抄襲的習慣,一直為人所詬病。有時候,得個樣,左偷工,右減料。不願投資,不願自行研發,自然就談不上發展品牌。有時候整間店舖都好似複製某某國外名牌。海外投資者看到如此情況,又如何能夠放心押注。國內遊客日本爆買電飯煲、廁所板,同胞在香港狂買保險產品,大家都聽慣。從產品到服務,中國人都不信國貨、不喜歡國產,經濟前景好極有限。
有個內地記者,對老畢提過,國內老闆,都喜歡鬥大,將門面盡量舖開。盲目擴張,好大喜功,屬於另外一樣投資者最怕見到的企業文化。太陽能巨頭無錫尚德,一度登上全球太陽能板供應商的首位,但因為瘋狂擴張,無視市場波動的風險,結果走上破產之路。國企中遠洋,航運業過熱時,反而發力投資,結果變成一個翻版Titanic故事。
一白遮三醜
善於變色染色,也令投資者面對國內企業時,不能不防。只要某些行業成為熱門投資主題,無論何種本業,某些公司都有本事立刻變身。電子商貿熱門,一批公司就打扮成電子商貿企業,互聯網熱門,另一批公司就千方百計與互聯網業務扯上關係。
最近內地報章報道,超過五十間公司曾經發布退市風險警告。部分因為連續三年虧損,部分因為訊息披露違法違規,部分正被中證監調查。
如果中國經濟強勁,一白遮三醜,也許可以隻眼開隻眼閉。但當前宏觀問題多多,無論入摩也好,「滬港通」也好,「深港通」也好,就算世界通又如何,搵唔到錢,對班基金大佬而言,就乜都唔通。
A股入摩,暫時無法成事。MSCI指A股多方面有改善,但認為需要時間觀察,是否能夠落實執行各項改善措施。有投行估計,A股明年有八成機會晉身MSCI新興市場指數。然而,入摩是否如此值得期待?
一般估計,老外寧願睇定啲,一步步嚟。A股納入MSCI,長遠意義重大,但短期而言,姿勢多於實際。長遠計,要吸引海外投資者成為A股擁躉,真正關鍵在於中國前景是否令人感到充滿希望、A股是否有足夠的好公司,能讓「芬佬」安心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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