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不確定性

聯儲局面臨失去信譽的風險愈來愈大——並且不無道理。明尼阿波利斯聯儲銀行前總裁納拉亞納．科薛拉科塔（Narayana Kocherlakota）最近指出，聯儲局官員似乎正在他們的規定使命——將長期通脹保持在2%附近和其他一些隱含的考慮因素之間尋找平衡。

聯儲局官員在公開資料中給出了一些關於這些其他考慮因素是什麼的線索。它們似乎包括擔心金融系統扭曲風險、對失業可能下降至不可持續的低位，以及對過快提高利率破壞經濟復甦。但事實上，聯儲局改變利率的標準在很大程度上從未公布也不清不楚，讓人難以預測它會如何行動。

經濟目標缺乏明確性

「這種不確定性——關於哪些目標決定聯儲局的政策的不確定性——是不健康的，」科薛拉科塔說，「如果消費者和企業無法在關於央行在任何情況下如何行動方面獲得足夠強的感覺，他們就無法做出好決策。」

科薛拉科塔的擔心是正確的，如果說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是他低估了問題。聯儲局的經濟目標缺乏明確性，只是妨礙理解聯儲局決策的一個因素。

麻煩的核心在於一個事實：似乎不管是金融市場參與者還是聯儲局本身，都不知道經濟的真正狀態或如何最好地為此建模——特別是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後。而聯儲局如何使用新資料來更新它的分析仍不清楚。

不清楚哪些因素——除物價穩定和可行就業最大化外——是聯儲局在制定貨幣政策時所考慮的因素加劇了這一問題。預測聯儲局如何回應事件變得幾乎不可能。

在當今經濟波動的環境中，審慎的央行應該竭盡全力提高預期和實際通脹，從而獲得在任何方向上穩定經濟的能力。如果利率遠高於零，聯儲局可以在過熱的時候進一步提高利率，而在面臨不利需求衝擊時降低利率。

但聯儲局並沒有將通脹推向或推高到目標之上。相反，其收緊政策的舉動壓縮了施展空間——並且還在迫不及待地進一步壓縮這一空間。

聯儲局似乎也沒有以可理解的方式更新對經濟的看法。2013年6月，聯儲局預測2013至2015年每年GDP增長率平均為2.9%，更長期實際潛在GDP增長率平均為2.4%。而在現實中，年增長率平均為2.3%（或2.2%，如果2016年上半年的估算值被修正的話）。

以其他標準衡量，聯儲局的表現也不出色。聯儲局預測基於個人消費支出指數的2015年通貨膨脹率為1.9%，真正的數位是1.5%。類似地，2015年聯邦基金利率平均預測值為1.5厘。目前這數字為0.25厘。

在始於2013年這三年（經濟表現不如聯儲局預期）之前，是一個經濟同樣落後於聯儲局預測的三年。而這三年之前，是聯儲局大規模低估下行通縮風險的三年（從2007年開始）。

你也許會想，如此表現及記錄，理應促使官員修正他們的經濟模型。但聯儲局仍然無視不對稱性，將它視為第二階甚至第三階現象。它仍然將通脹預期定在基於過去通脹數字不切實際的高水平上。它仍然依靠失業率作為勞動力市場狀態的替身，而忽略其他指標。

只看失業率忽視其他指標

聯儲局對於加息餘量的看法也一直比市場預期更樂觀。這導致觀察者認定聯儲局官員並非僅僅是不幸運；他們對經濟的理解是錯誤的。事實上，聯儲局官員無法做出正確預測方面的無能，已經促使他們更新了模型，這正在讓很多人對聯儲局作出可靠決策的能力失去信心。

如果聯儲局要維持市場信心，不但需要溝通其關鍵目標；還必須明確它優先考慮哪些因素以及如果滿足不同目標所需要的政策藥方，以及彼此衝突官員將如何回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聯儲局必須能夠保證其內部經濟模型與時俱進。

作者為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經濟學教授、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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