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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2日

何華真 中環醫企

盯企先盯人 擒權先擒股

眨眼到2016,一年伊始,快又送羊迎猴,正面看2016,是閱讀/學習年,閱讀/學習者,無事補身,有事防身,今年不用水晶球,定會有大把「唔掂叔」(銀魂語)浮出水面,繼君安閻峰及復星郭廣昌執番身彩復出後,又到王石,王石比前兩者,有更多做人做事學習空間。

無意義的高調

中文媒體一旦見到「普世價值」四字,未看內文都可以估到八九是比較「中式價值」與「普世價值」之歧異。一般人見到此類題目泰半會跳過,因為對實際發財「無甚價值」。王石萬科事件發展至執筆為止,中證監發言人有話,如果改成口語,核心訊息是:「王石(你這傢伙),攪歸攪,一切要依足規矩,否則(嚴懲不貸)……」

問題是王石有什麼該罵?不能罵寶能嗎?或罵安邦嗎?中國有句似不科學的智慧名言︰物必先腐而後蟲生。

王石這老鬼(60過外還不是老鬼),如果企業資源充分發揮,股價緊隨或優於大市,大家才沒空攪他;若王石低調點,不爬額菲爾士峰,不泡個比他小差不多30歲的整容小星,股價就算稍微落後大市,怕且各持份者也會放過他;如果他身兼CEO位置,大家怕他抬槓罷工,各股東在沒辦法下由得他騎劫,猶似當年紐交所主席兼CEO格拉索,騎劫到1.4億美元年薪又如何?但他實際上只不過是個非執行主席(稱王石為董事長是內地字面正確,但與英文原意Chairman有誤)。

弱股東無外交

現在他不三不四地站起來,說歡迎安邦,不歡迎寶能,他用哪身份說話?這話由CEO郁亮說出來合情合理,甚至站起來指控寶能有破壞企業intact(完整性)之嫌,亦有其「合法性」,但這話偏偏就不能由王石說。以其主席位置,王石只有權說歡迎各股東增持(增持比減持正面,董事局主席能不表歡迎),或不發一言。

如果萬科全數在德國上市,則要看王石坐在哪個董事局,如果坐在下面的管理層董事局,他有權如斯發言,若坐在上面的治理董事局(governing board),他只可以選擇閉嘴,因為他代表股東利益,亦可逼郁亮及其他好友支持他,但他一定不可以是獨立非執董,否則又是要閉嘴。無論德式、港式、中式,他唯一疑中容情的發言角色是以創辦人自居,但創辦人這身份若無股份或持股量太低,只能呼籲同情。

若有讀者認為王石已贏了一仗,拉入安邦,打退寶能,在筆者的行醫實案,見過不少天真浪漫的中老年,在董事局搏擊(戰)中,扮勤力四處奔走,潛意識是另類自我安慰。這種「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帶頭若是窮者會付天價息口予高利貸,或在慷公司/股東的慨;反過來富者則隨時傾盡家產,專業費用以千萬計。峰值單日純罵人價,請個麻辣律師是60多萬港元。

王石現時泰半是逃出火坑,跳進油鍋,今天壓住寶能,明天給安邦回馬槍,要維護「宗廟」價值,只能實實在在作(MBO管理層收購),但王石算不算管理層?是否已離地離市?要另起爐灶是否有力?絕對成疑,風險基金一般不投50歲以上人士的生意,尤其新企。

整件事從大格局看來,由中證監帶動銀監及保監的三監齊發,並逼萬科事事要及時公布,不准上下其手玩內幕交易的口氣聽來,中國監管當局與全球其他地區的監管機構一鼻孔出氣,中國並無什麼「國情」或「你懂的」之別,反而愈來愈採納「普世」態度來處理這些股權「進化」挑戰,與全球日益趨同。

普世資本圈價值

另外要提提德式公司治理,因為在德國如萬科這些由阿爺開始的企業,一般用雙層董事局,治理層董事局代表阿爺利益,管理層董事局代表管理方。中國標準是1.5層董事局,在單層董事局上加半層監事會,成1.5層,但似從未發揮過效應,以萬科乃深圳上市公司的身份,由監事會站起來維持秩序,維穩、維權,才真正發揮到中國社會主義特色下,產生出來的中式上市公司治理,方能讓全球感受中式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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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MASTERMIND大承諮詢有限公司CEO、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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