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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12日

姚穎謙 上善若水

電影三部曲之藍:景致藍天

回顧過去兩文〈電影三部曲之紅、白〉,本欄講述了香港電影業的崛起和面對的白熱化競爭,在三部曲的最終篇章,筆者將解釋香港電影業擁有的良好基本因素,將令它再次在景致藍天上振翅高飛。

首先,宏觀而論香港電影業的再次崛起符合中國國情。美國普立茲新聞獎得主歐逸文(Evan Osnos)的大作【註】,以從台灣叛逃到中國大陸的經濟學家林毅夫貫穿整部著作。林毅夫厲害的地方,在於他沒有因為在芝加哥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的經歷而一味追隨自由放任的經濟思想,而是獨具慧眼地主張中國應堅持走卓然不群的經濟發展策略。

港可帶領中國電影業

他指出中國需要的經濟政策是「芝加哥」(指的是經濟自由學派)和「北京」(指的是政府的權威)結合的產物,因為巿場和政府是「不可或缺」,而中國獨有的政治情勢,使其避免了蘇維埃「震撼療法」後的快速坍塌,多年來觀之,林毅夫的主張可行、有效,也廣受歷屆中共領導層重視。從1987年自美攻讀經濟學畢業回大陸後,現時火熱的「一帶一路」的倡議,以至「十三・五」的規劃,都有林毅夫的影子(中國的經濟決策經常參照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的意見,林也有份創建)。「十三・五」的挑戰在於尋找新的內需型增長點,帶動產業升級;文化產業正是內需型經濟中最重要的一環,因此電影行業的強勢發展,有宏觀的戰略意義。香港的電影歷史幾乎與開埠年期一樣悠久,曾是東方荷里活,也依然擁有巨大的電影資源,是最有資格帶領中國電影發展的城巿。

其次,香港的優越條件,使其在中國電影業發展路上舉足輕重。言論自由和對知識產權的尊重,使香港擁有獨一無二的優越地位,近期令人注目的影片《捉妖記》是一實證。該片故事的意念來自蒲松齡《聊齋志異》的〈宅妖〉,本年7月在大陸上映,首兩天即猛收3億人民幣,票房突破20億元。編導許誠毅有「史力加之父」之稱,是出生於香港的美籍華裔,編劇袁錦麟更是地道的香港人。電影的巨大成功,引證了香港作為文化交滙處所的重要角色,即香港提供人才和技術,美國提供貨幣化經驗和技術,中國提供巿場、題材和人才的模式,應大有所為。

文化交滙起重要角色

另外,香港作為金融城巿也有融資便利的好處,比如在大中華區營運影院及影片業務的IMAX China(01970),於上周四(8日)上巿,運用的正是香港的金融優勢。

最後,香港電影業的軟實力強勁,除了武術指導人才輩出、影星的實力雄厚外,本土文化、商業化的成功案例也很值得內地參考,與內地藝人經紀公司、製片公司的豐富經驗,也使香港商人成為中國業者合作的不二之選,這可以援引本港的成功電影作例。參考《西遊.降魔篇》的情況,香港票房只有2840萬港元,但中國大陸卻猛收12.48億人民幣,是華語片全球賣座之最,片中起用的幾乎全是新人,可見周星馳、港式製作和中國文化叫座力之高。

《秋天的童話》、《歲月神偷》是金像獎拍檔張婉婷和羅啟銳致香港上一代的的電影情書。岸西編劇,湯唯、張學友主演的《月滿軒尼詩》滿載香港情懷又在票房賣座。實驗電影如《打擂台》、《狂舞派》、《紅Van》、彭浩翔的《香港仔》等也引起海外觀眾對香港文化的重視和認同。此外,香港電影也有成功創建知識產權(IP)的先例。例如在《無間道》取得空前成功以後,在華語電影界甚至荷里活的同業都興起了拍攝警匪和間諜片的熱潮(名導演馬田史高西斯(Martin Scorsese)後來把電影改編成《無間道風雲》,在2006年取得了奧斯卡最佳影片獎)。

然而,香港電影的原創性或「唯一性」令人擔憂。要製作有口皆碑的電影作品,電影故事的「唯一性」是先決條件。《無間道》的成功在其布局上,臥底潛伏在黑幫的橋段在很多電影都有,但是黑幫同時派臥底到警隊卻未有先例。劇中用上佛家概念也是很新穎的,比如「無間道」一詞中,無間即是佛經裏地獄裏面最萬惡的地方,在無間地獄中會受到不間斷的痛苦,很有戲劇張力。但是自2002年該片上映後,已少有如此原創性強的作品。製作人偏於急功近利,如何較好的扶持電影創作,是本地文化創意產業和擔當重要支援角色的政府團體(如電影發展基金、民政事務局和藝發局)急須正視的問題。

總括而言,香港電影業實力強勁,成功案例以及曾遭遇過的挫折,是內地電影發展的寶貴資源,內地產業轉型正處關鍵時期,本港適逢其會,又得文創和政府有效地提供文創機會,本港電影業將再次高飛。facebook.com/yiuwinghim

註:Age of Ambition: Chasing Fortune, Truth and Faith in the New China. Evan Osn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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