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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31日

陳偉欣 宏觀遠瞻

綠色債券:營造更清潔的中國

世界各國領導人已同意將全球平均升溫幅度限制於攝氏兩度以內。為實現這目標,國際組織跨政府氣候變化專責委員會(IPCC)建議,到本世紀中葉,溫室氣體排放量將從2010年的水平削減40%至70%,並於本世紀末實現全球經濟去碳化。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溫室氣體排放國,在落實攝氏兩度升溫限制方面承擔着重要的角色。她連同《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的另外195個國家,將於今年12月在巴黎召開會議,磋商一項全面的氣候協議。中國計劃在2030年左右(或更早)達到碳排放峰值。同時,到2030年,將單位國內生產總值碳排放(碳排放量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比2005年降低60%至65%。

與污染開戰需籌「軍費」

雖然氣候變化與環境問題並不相同,但兩者有重疊之處。許多污染問題亦可能因氣候變化而加劇。內地當局於2014年向污染宣戰,並已通過新的環境法以防止環境進一步惡化並同時開始治理環境。因此,幾乎毋庸置疑,中國政府在「十三五」規劃期間(2016至2020年)將實施更多環保政策。當然,中國需要大量資金來對抗污染並轉型為低碳經濟。

近年國際上已發展專為「綠色」項目融資的綠色債券市場。這類債券以國際資本市場協會(ICMA)的綠色債券原則(GBP)為藍本。該原則是一套由發行機構和銀行於2014年起草的自願指引,於翌年修訂,界定發行綠色債券的所得款項必須用於環保或氣候項目。

債市規模雖大仍未成熟

早於2007年,歐洲投資銀行(EIB)發行全球首隻綠色債券,集資8.23億美元。2013年出現首隻由企業發行的綠色債券。去年,國際金融公司(IFC)發行首隻人民幣計價的相關債券,集資5億元人民幣。截至去年底,綠色債券的總集資額已達380億美元,發展相當快速。

中國的債券市場規模目前名列世界第三,已發行債券總值接近6萬億美元。然而,這個市場還有很大的增長空間—債券市場佔國內生產總值不足1%。內地大多數融資仍來自銀行貸款。過去幾年,在企業透過金融體系籌集的資金總額當中,有五分之三是貸款。相對國際債市產品,內地的債券有更高的收益、較獨立的貨幣政策周期,加上中國經濟增長和人民幣升值預期,這都吸引着境外投資者。但根據中國債券訊息網的統計,至今約98%的已發行債券仍然由國內投資者持有。

中國自2007年以來一直發展綠色信貸融資架構。參考中國銀監會的數據,若以廣義計算,即包括能源及水資源效率、綠色發展及可再生能源,中國的綠色項目貸款總額至2014年6月已接近6700億美元。人民銀行和聯合國一直研究如何在中國建立一個綠色金融體系,並把綠色債券作為建議的一部分。

礙於資本市場發展仍未成熟,內地發展綠色債券仍面對不少挑戰。境內債市由多個機構監管;要讓綠色債券順利成長,需要不同機構在審批、發行後監管、集資用途及訊息披露達成共識。與此同時,在市場化的運作模式下,要增加發行人和投資者的誘因,例如較容易參與政府項目和稅務優惠等。

巴克萊明晟設相關指數

提升流動性方面,除了鼓勵更多發行人參與,亦可透過推出綠色債券指數,讓投資者更容易知道哪些是綠色債券。去年11月巴克萊和明晟(MSCI)推出一系列的相關指數。挪威奧斯陸交易所亦於今年1月推出全球首個專為綠色債券而設的上市組別。

那麼由誰擔當發行綠色債券的先鋒?不難預測,內地三大政策性銀行都在推行新經濟措施中擔當重要角色。由它們發行綠色債券,最適合不過:它們的流動性充足、違約風險相對較低,已發行未償還債券的規模龐大,以及國際投資者對其有一定認識。

中國對氣候變化和治理環境的承諾,意味綠色債券在中國有巨大發展潛力。人行正為銀行同業市場制訂一套綠色債券指引,可望於今年出台。我們認為內地的相關指引可以參考現行的綠色債券原則的四大方向,即集資用途、評估和挑選項目的過程、籌集資金的管理,以及滙報,再根據本土市場需要,制訂適合的框架。

綠色債券能帶來不少經濟效益。內地7個戰略新興產業,包括節能環保、可再生能源等新能源、生物農業和新能源汽車等,就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起點。

中國在巴黎氣候大會上承諾的措施,例如控制煤炭消費總量、提升工業和建築能效、增加碳滙(carbon sinks)、提高整體氣候適應能力,也是潛在項目目標。展望未來,隨着中國引導資金流入以建立更清潔的現代經濟,「十三五」規劃應能為綠色債券提供一個更有利的發展空間。

作者為滙豐氣候變化策略亞洲區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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