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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2日

劉子捷 EJ GLOBAL plus 環地視野

日納藍領移民 從下而上產業轉型

日本內閣去年底提出《出入國管理法》修訂草案,擬放寬14個工種的外國勞工可獲居留資格;按照執政自民黨的日程,希望趕及今年4月在國會通過。雖然日本現時有127萬名外國勞工,創出歷史新高,但人口結構飽受老齡及少子化衝擊,即使銀髮族成為工作人口的其中一根支柱,仍然無法解決勞動力不足的死結。

根據厚生勞動省數字,去年日本出生嬰兒92.1萬,比2017年少2.5萬,連續3年低於100萬,是1899年有統計以來最低。另外,去年死亡人數136.9萬,是二戰以來最多年份。以死亡人數減去出生人數,人口自然減少44.8萬,是有紀錄以來最高。日本有人驚呼,想不到在平成的最後一年,竟然打破明治年代的紀錄。

這次涉及修訂草案的14個工種,是護理、樓宇清潔、產業機械製造、電氣電子機器相關產業、建造、造船及船用工業、汽車維修、航空、住宿、農業、漁業、飲食產品製造及外食行業。外國勞工若掌握相關專業知識及技能,便可獲「特定技能一號」簽證,期滿便得離境;若技術能力再上一層樓並在日語考試過關,便可得「特定技能二號」,簽證不但可以延續,更能攜眷留日,直至取得居留權。過往取得日本居留權的外國勞工,主要是白領專業人才,今次把範圍擴至藍領,是日本1988年開始接受外國勞工以來的最大變化。

人手匱乏 拖AI等高科業後腿

日本一向極為重視居留權的審批,如今縱然面對在野政黨質疑,首相安倍晉三仍頂着選票流失的風險,打開了移民大門。雖然安倍堅稱這不是移民政策,可是若無居留權,相信不可在上述14個工種吸引到亟需的勞動力。若非這樣,人口正在萎縮的日本社會,不可能騰出人手,投入製造業轉型的另一個百年大計。

日本製造業此時面對關鍵時刻,去年是家用電器巨擘松下電器誕生100周年,同樣也是百年壽數的還有東芝和日立,這些曾經震動世界的日本家電「八大金剛」中的老大哥,最近十年同是面對轉型之愁。當中的辛酸,不是一句匠人精神苦心造詣便可解說,因為在世界巿場,哪家企業不是公司上下苦心鑽研業務?關鍵的是,當家用電器不再是企業的核心產品、當日本製造商面對高科技時代來臨,日本可以拿得出什麼應戰?

以日本製造業為例,如今最大目標是人工智能(AI)和電動車輛的開發製造。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去年5月訪問日本時,有一組鏡頭相當有意思:他到豐田汽車在北海道的電動汽車中心參觀,對電動車的開發理念和設計細節等問題,與日方研發人員談了不短時間。面對勞動人口缺乏,以及傳統勞動密集行業需要人手的今天,日本在外國勞工引入及居留權狠下決心,其實就是希望,不讓勞動人口減少現象拖着日本改造製造業後腿。這亦是安倍晉三面對批評仍能振振有詞的背景:日本若不再這樣,轉型機遇稍縱即逝。

安倍拚經濟 連破兩禁忌

今次自民黨政府內閣提出的14個工種,既有護理和樓宇清潔這些勞力密集行業,也有產業機械和電氣電子機器的高新科技範疇。整個策略,是針對勞力密集行業的需要,也為知識要求較高的產業徵集外國勞工,層次多樣,足見日本當局是如何思考問題。其次,今次修訂草案的「特定技能二號」,要求申請者有更熟練的技術水平,若通過的話,家眷可以居留日本,簽證可以延長。這與「特定技能一號」的簽證期滿就得離境有巨大分別。但「特定技能二號」的潛藏效應,便是推動有意居留日本的外國勞工提升生產技術水平,成為另一隊先鋒。

對日本來說,這次修訂案有助推動日本經濟進一步發展,連同早前開徵1000日圓離境稅的27年來首度徵收永久性國稅之舉,可見安倍晉三在國內無人挑戰的氛圍下的抉擇。外國勞工移民和徵收新稅這兩個禁區,如今都被安倍一一突破,至於能否全面令經濟復甦雖然有待觀察,但日本當局的勇氣,卻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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