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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15日

許瀚林 EJ GLOBAL plus 國際夢工場

《沽注一擲》重演爆煲過程

10年前一場金融風暴,令我們突然認識不同的詞彙和產品。這個世界除了「菠蘿包無菠蘿、老婆餅無老婆」外,迷你債券沒有債券成分,穩定的回報率是建基於借貸人還款能力,只要美國的經濟和樓市持續興旺,回報自然不成問題。不過,一旦出現大量業主斷供,債券就會變成「廢紙」,而不是像債權人一樣可以收回抵押品。美國樓市泡沫爆破,導致2007年4月美國第二大次級房貸公司新世紀金融公司破產,最後由樓市蔓延到信貸市場和股市,繼而變成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要了解10年前海嘯的來龍去脈,就不得不看《沽注一擲》(The Big Short,下稱《沽》)。

「It ain't what you don't know that gets you into trouble. It's what you know for sure that just ain't so.」—《沽》以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的名句作開場白,形容金融市場的弔詭,複雜之處不是一般投資者,甚至是投資銀行交易員和銀行職員可以理解,諷刺他們自以為了解,其實是一無所知。

電影保留原汁原味的金融術語,為了不讓觀眾聽到一頭霧水,《沽》找來名廚Anthony Bourdain、影星Margot Robbie和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塞勒教授客串,以「層層疊」、「21點」和餐廳賣魚等生動例子,讓我們了解複雜的術語。《沽》好像「案件重演」般將泡沫形成至爆破呈現在大銀幕上,在2008年之前,大部分美國人深信房地產市場不會倒下,除了時任聯儲局主席格林斯平的言論支持外,更重要是美國房地產市場從沒有倒下過的歷史。

在爆發金融危機前,美國銀行業胡亂批出按揭,不理會申請人的入息、資產和信貸紀錄,甚至誇張到一隻狗申請都成功獲批,只要他們願意接受更高風險的浮動利率。這些借貸會被稱為「次級貸款」,銀行會將他們和最高級的AAA級信貸混合,組合成新的投資產品,找投資者分擔風險。不過,一旦出現壞賬,整個信貸系統就會一層層倒下。

雖然斷供率在2007年明顯上升,但銀行、投資者和政府因為「熱手謬誤」(The Hot Hand Fallacy),以為斷供只是少數個案,樓市依然暢旺。在這氣氛下,《沽》的四位主角Micheal Burry、Jared Vennett、Mark Baum及Ben Rickert從數據上得悉樓市泡沫將會爆破的危機,決定孤注一擲地「賭」信貸違約掉期,最後成功大撈一筆。

究竟金融海嘯是因為銀行和政府的無知和愚蠢,抑或是銀行製造出來的世紀大騙局?《沽》特別提到幾點,值得大家深思。

第一個是Mark Baum到評級機構標準普爾質問為何在按揭斷供明顯惡化下,部分債務評級依然是最高的AAA,得到的答案是若機構不跟從銀行的意願,他們會找另一家評級機構,令他們損失重要的客戶。第二個是華爾街記者不願對銀行作負面報道,生怕會損失在華爾街建立的人脈,打爛自己的飯碗。

兩個情節令我們了解到,金融海嘯不只是樓市泡沫的問題,而是整個華爾街種下的禍根,銀行、記者和評級機構等縱橫交錯的利益網,令樓市泡沫愈來愈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此外,《沽》的結尾暗示銀行一直知道危機存在,但由於會造成數以百萬計的家庭無家可歸,政府一定會被迫出手解救銀行,所以愛理不理。更離譜的是,納稅人的錢不是首先拯救銀行系統,而是確保銀行高層的天價薪金和花紅。最初信誓旦旦要將貪婪的銀行家繩之於法,最後只有一位交易員入獄,令民眾對銀行和監管制度失去信心。

由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到2008年金融海嘯,每10年就會出現一次的金融危機會否在未來一年再次發生呢?《沽》的角色Mark Baum原型Steve Eisman去年接受報章訪問,一直對所有制度抱有懷疑的他,認為金融體系是近30年最安全,但他都無法預測金融危機會否再度降臨。在複雜的政治和經濟環境下,只會愈來愈難預測走向,我們需要做的事是汲取過往教訓,不要再犯上同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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