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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10日

張倩燁 EJ GLOBAL plus 軟硬中國

從兩會看未來5年挑戰

每到換屆之時,兩會都格外值得關注。今年3月在北京召開的兩會,將產生新一屆中國政府領導集團,也將對未來5年的中國各重要方面起到「定調」作用。

人事方面,目前看來,除習李外的其餘中共政治局常委的政府職位安排尚未完全塵埃落定。江澤民時代對中共人事安排的一個貢獻,在當時看來,是將最高領導人退休機制慣例化,以及對自鄧小平時期開始的廢除領導人終身制的鞏固。這一成果在胡錦濤時期得到強化,但目前愈來愈多的跡象顯示,習近平時期中共領導人任期將有重大改變。

第一個指標是王岐山。即將70歲的王岐山已於中共十九大後卸任政治局常委一職,但仍以地方人大代表身份出席新一屆全國人大。若王岐山以非政治局常委身份出任國家榮典職位(如國家副主席等職位),則成功打破中共「七上八下」的慣例。此例一開,5年後習近平若尋求再度連任,也非不可接受。

關於王岐山的另一個個人分析是,王是習近平上台後,主持反腐敗工作的最重要搭檔。王與習均曾在陝西插隊,又在黨內反腐問題上達成一致,對習來說,留任王岐山既存在情誼考量,又有對王過去5年反腐工作肯定的意味在其中。

反腐工作對於習近平的中共敍事也有更重要的意義,這一點將與中國的經濟增長放緩直接相關。

致力科創 轉型高端製造業

習近平上台後,中國對於當下和未來經濟增長前景做出了明確判斷:新常態。這意味着中國政府開始承認經濟增長放緩這一不可避免的事實。對於中共的合法性敍事來說,這意味着基於經濟表現的合法性基礎受到動搖。傳統上,我們在中國大陸接收到的官方歷史、政治教育認為,中共得到政權的合法性基於它在民族獨立與國家解放中的領導角色。結合上述兩種合法性來源,在經濟增長放緩時,中共將在合法性敍事中把經濟表現放在次要地位。

從過去5年的表現看,習近平正試圖用反腐敗與提供新的奮鬥目標來填補這一合法性空白。塑造一個更廉潔的政黨形象、為國人描繪一個「中國夢」願景,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共新的合法性來源。它將與傳統的「獨立、解放」敍事一道,結合相機而出的民族主義,構成習時代中共新的合法性敍事。

今年兩會的另一看點是中國經濟政策與具體戰略的安排。除傳統的對未來5年的展望、對2018年中國的總體經濟、財政狀況提出目標、強調國企改革之外,將會更加強調李克強提出的「中國製造2025」,作為中國向世界輸出產業標準的新舉措。「中國製造2025」是中國國務院於2015年提出,作為「製造強國」戰略的第一個10年的行動綱領。它與中國推進創新一起成為中國政府試圖推進經濟轉型、從基礎製造業向高端製造業、高科技產品出口大國過渡的試驗性戰略。

用簡單的經濟增長模型分析中國未來經濟增長,可從生產率、資本與勞動力三方面入手。目前中國各地方政府債務率高企,許多地區已經超過中國界定的100%警戒線,靠負債驅動投資的傳統增長模式難以為繼。而隨着人口增長緩慢、老齡化加速,二胎政策又難以及時補充勞動力供給,以低勞動力成本發展傳統製造業也面臨成本上升問題。鼓勵科技創新是中國政府提升生產效率的明智選擇,也是化解基於經濟表現的合法性危機的替代選擇。

回顧過去歷屆政府,對於科技創新的強調從未放鬆。從「四個現代化」到「科技強國」,從設立國家最高科技獎到重金聘請國際頂尖科技學者,中國在鼓勵創新方面已走在正確的方向上。但更根本的,也是我上一篇專欄談東北問題時談到的,仍然是對權利的保障。對產權特別是知識產權的保障,以及對良好的法治的需求,才是鞏固創新成果的根本因素。

張倩燁_政治風險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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