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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8日

于鈴 EJ GLOBAL plus 人文風景

紐約開「P」 撐同志撐自己

每年6月最後一個周日,紐約都會舉行Pride Parade,外界多譯為「同志大遊行」。筆者過去一直以為,「同志」泛指同性戀、易服、變性、跨性別人士等性小眾。今年親身參與巡遊後,才明白人人都是仍須努力的「同志」。

紐約民風開放,平日街上見到同性戀人拍拖或吵架都見怪不怪。不過不難發現,出櫃者以身材高挑的俊男美女居多,這令筆者想起香港文化人鄧小宇曾寫過,同性戀圈子以貌取人的問題嚴重:「對很多外觀欠缺賣點的同性戀者來說,確是要習慣遭白眼,受同僚排斥和嘲笑。」容貌、身材與「俊俏窈窕」相差八千里的同性戀人,平日可能都沒有勇氣見光,不過到Pride Parade當日,他們都會與摯愛挽手,參加巡遊,再到格林威治村的石板路散步,享受溫馨又平凡的時光。

克服心理關口 無懼公開

Pride Parade的字面意思是「自豪遊行」,提醒人人都應為與生俱來的自己而自豪。至於何謂與生俱來,當然不單是指性取向,還包括外貌、身材與欲望等等。首屆Pride Parade在1970年舉行時,的確是以爭取性小眾權益為主。不過時移世易,紐約巿已經把同性婚姻合法化,又立法設立跨性別洗手間、容許巿民更改出世紙性別⋯⋯同志平權可謂已取得「階段勝利」。不過,假如鄧小宇所言非虛,那麼任何平權運動都不是單靠政府立法就可以埋單。現在Pride Parade要做的,就是協助性小眾以至大眾克服心理關口,做到無懼於公開自己,為自己自豪。

這些「心理關口」,人人都有,結果人人都來參加Pride Parade,既支持同志平權,又同時解放自己,互助互勉。紐約巿早在1992年已經將女性公眾裸露合法化,但全年大概只有Pride Parade和8月的「無上裝日」,女性才會不顧豐滿肥瘦與否,袒胸露臂,享受法律賦予的裸露權。Pride Parade當日,濃裝艷抹亦不再是Drag Queen的專利,男女老幼(確有家長帶同盛裝打扮的小朋友參與遊行)都可以任意穿戴羽毛、透視裝、魚網絲襪、高跟鞋和各種皮具,再全身灑上金粉,沾染途人。參與過Pride Parade才知道,彩虹旗只是「校章」,網紋透視裝才是紐約人心底情有獨鍾的「制服」。

除了解放自己,預防愛滋病亦是遊行另一大主題。愛滋病防治基金會(Research Foundation to Cure AIDS)的花車,所到之處都會響起Gloria Gaynor的金曲I Will Survive,讓巿民加入大合唱。

另一個感人場面,在人潮中。一對白髮蒼蒼的男同志互助依偎,遙望遠方,一面感慨萬千。假如他們最少有65歲,那麼他們便曾經歷美國五六十年代的集體恐同歲月。那時的美國,同性戀者等同疑似共產黨員,會被政府監視和迫害。

假如我們將1969年紐約巿爆發的石牆騷亂界定為美國同志平權運動的開始,那麼經歷短短48年,紐約以至美國爭取到如今成果,成績實在斐然。當然,運動中必定有曲折,紐約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爆發愛滋病疫情時,便令人信念動搖過。現在特朗普當權,亦被視為同志平權運動的另一威脅。不過,既然當年面對無名絕症,大家最終都能克服恐懼,特朗普最多執政8年,又算得上什麼?


于鈴_旅居紐約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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