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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27日

何穎詩 EJ GLOBAL plus 寰球信識

大學生看《哈》片好比恩賜

北韓不是一個容易進出的國家,所以外界對北韓事物好奇的人實在不少,香港也不例外。近年,香港坊間關於北韓的著作亦愈來愈多,本地電視台也曾派人到北韓拍攝相關的特輯和旅遊節目介紹該國,甚至有旅行社開辦北韓的旅行團,也吸引了為數不少的捧場客。

2011年是北韓發展中不能忽略的轉捩點。2014年出版的《沒有您,就沒有我們》(Without You, There Is Not Us)是韓裔美籍作家金淑姬(Suki Kim)2011年平壤科學技術大學教學時的見聞。這是首次有作家「潛入」北韓寫成的著作。

美籍教師偷寫筆記

金淑姬於南韓首爾出生,13歲時與家人移民紐約。兼通韓語能力是她能到北韓大學工作的重要條件,在書中她不斷提及擔憂自己少時在南韓的背景會帶來麻煩。北韓嚴格規管資訊進出,金淑姬以教師身份入境,公餘時間秘密書寫筆記,幾乎與臥底無異。

平壤科大是北韓的精英學府,入讀者都是有權有勢的精英家庭的子弟。2011年,北韓所有大學關閉一年,學生被下放農村工作,惟獨平壤科大例外。據書中所言,此校非常依賴海外捐款,大部分經費來自基督教組織。金淑姬就是透過美國的基督教組織得到在該校任教英文的職位。

金淑姬在平壤科大教授大學一、二年級學生,學生雖然主修科技,但對網絡世界的認知非常有限。書中描述,這群學生難以理解「網絡」概念,因為在北韓,網絡是指他們國內的資訊傳播系統,並沒有和外界聯繫的功能。所以,當金淑姬告訴她的學生,「網絡」上有成萬上億的電影可以觀看,而且有海量的新聞、百科全書、字典可以任意使用,她的學生根本無法相信。

金淑姬憶述她的學生「似乎沒見過Mac電腦」,所以會問她電腦為何可以那麼薄。而且,北韓的電力供應非常不穩定,晚上經常斷電,冬天也沒什麼暖氣。這些情況自然與金淑姬習慣的紐約、首爾生活大相逕庭,但她不敢直接告訴學生,因為她不知道學生會否告知領導,令她變成一個「崇洋媚外」的壞人。

這種情況在書中屢見不鮮:據她所述,在北韓,人與人之間「是沒有信任的」。

書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之一,是金淑姬與她的同事爭論學校的電影周應播放什麼電影。金淑姬堅持播映《哈利波特》,因為她認為學生只聽過此書名字,而不知有此電影並不合理。但她的基督徒同事認為《哈》是魔鬼,堅持放映有正面基督教意味的《納尼亞傳奇》。本來金的建議已被否決,但因技術問題,學生們最終看到《哈利波特》。

對香港人而言,不能看《哈利波特》是無法想像的事情。但在北韓,只有一個電視台每天廣播,廣播時間只有幾小時,內容全是政府選擇的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電視劇。在這樣的國度,看到《哈利波特》自然像是皇恩浩蕩的恩賜。

《沒有您,就沒有我們》揭露了一個又一個讀者可能沒有想像過的北韓實況。雖然作者一直將紐約及她的個人愁緒混雜於實境描述之間,但此書仍是難得可以令讀者窺探北韓實況的一扇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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