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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18日

曾維駿 EJ GLOBAL plus 信觀點

北愛或重投愛爾蘭懷抱

離開歐盟與否,英國的留歐派和疑歐派兩大陣營均拿出了大量理據,以拉攏英國選民;當中留歐派除了一直警告脫歐會讓英國經濟蒙受巨大損失外,另一主要理據是脫歐或會再度激起蘇格蘭的出走意欲。正如蘇格蘭首席大臣斯特金(Nicola Sturgeon)指出,蘇格蘭人大多支持留歐,一旦公投結果與蘇格蘭的民意相悖,可能會觸發新一輪脫英公投。而事實上除了蘇格蘭,英國另一聯合王國成員北愛爾蘭,也有可能因為英國脫歐而跟英國政府決裂,令聯合王國面臨瓦解危機。

愛爾蘭在過去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是英國的成員王國,到1922年才正式脫離聯合王國;但愛爾蘭北部阿爾斯特省(Ulster)6個郡卻沒有跟隨,仍然留在英國,成為現今的北愛爾蘭。然而,北愛爾蘭內部仍有一些民族主義分子,例如著名的「愛爾蘭共和軍」(Irish Republican Army)尋求脫離英國,他們在1960年代末開始從事暴力活動反抗英國統治,直到1998年英國與北愛爾蘭簽訂《貝爾法斯特協議》(Good Friday Agreement),明文釐清北愛爾蘭的自治權,武裝分子宣布放棄武力抗爭,「北愛問題」才畫上句號。

經濟衝擊威脅地區和平

北愛爾蘭的民族主義分子當時願意與英國和解,很大程度上是基於英國和愛爾蘭均屬歐盟成員國這個前設:雖然英國和愛爾蘭都不是《神根公約》的締約國,但在歐盟推動建立單一市場、促進人口自由流動的原則下,英愛兩國邊境其實沒什麼管制措施,雙邊互動及交流極為頻繁,當地民眾不太感受到北愛爾蘭和愛爾蘭是兩個不同的國家,跟統一了差別不大。於是即使是愛爾蘭的民族主義者,情感上也能夠接受《貝爾法斯特協議》的安排。

而一旦英國不再是歐盟成員國,這意味英國和愛爾蘭之間將要恢復邊境管制,歐盟框架內的交流合作勢必大幅度調整甚至作廢,國家之間的隔閡將再度突顯。

換言之,脫歐或會驅使北愛爾蘭民族主義活動再興起;事實上,當地超過90%的民族主義者都反對英國脫歐。愛爾蘭總理肯尼(Enda Kenny)也警告,脫歐會威脅北愛地區的和平穩定。

另外,英國脫歐無疑會衝擊北愛爾蘭的實體經濟,這也許比民族主義更令一般北愛爾蘭民眾關心。相對於英國整體情況,北愛爾蘭的經濟表現並不亮眼:北愛爾蘭的經濟增長率大概比英國全國低三分之一,失業率則是全國平均數字的一倍。英國一旦脫歐,經濟必會有所震盪,對境況欠佳的北愛爾蘭而言影響就更大。

更甚者,英國是愛爾蘭最大貿易夥伴,愛爾蘭有17%的出口貨品目的地是英國;相對地,北愛爾蘭有55%工業產品出口到歐盟國家,當中主要是出口到旁邊的愛爾蘭。若脫歐成事,英愛兩國之間或需要重新就經貿合作協議談判,重設邊境管制也勢必會窒礙兩地之間的人員和貨品流動,對一些要求高度準時的物流業務而言更是災難。換言之,對依賴跟愛爾蘭貿易的北愛爾蘭而言,英國脫歐會為當地經濟帶來極大麻煩。

今年3月,在北愛爾蘭議會擁有29席、立場相對反英的愛爾蘭政黨新芬黨(Shin Fein)提出,如果英國公投決定離開歐盟,北愛爾蘭就應該發起愛爾蘭統一公投,讓當地民眾選擇是否併入愛爾蘭以繼續留歐。雖然北愛議會最大黨是親英的民主統一黨(DUP),而且即使北愛要公投,嚴格而言也要獲英國政府批准,但在上述的政經考慮下,一旦英國脫歐,北愛要求「脫英入愛」的聲音勢必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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