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7日
從數字上看,過去幾年,菲律賓的經濟增長不錯。2015年全年的增長幅度為6.3%,在亞洲諸區中,排名第三。不過,細看過去10年的季度經濟表現,在一定程度上,菲律賓的國內生產總值(GDP)變動,極受外圍因素影響。此外,菲律賓至今仍然是一個國民生產總值(GNP)遠高於GDP的經濟體。換句話說,這個國家極依靠國民在外國賺取收入。從更長遠的數據分析,菲律賓一直以來的經濟增長其實仍然是來自輸出勞動力。
2010年8月23日的馬尼拉人質事件,令不少香港人記得菲律賓的總統叫阿基諾三世。下星期一就是菲律賓的總統大選,這位阿基諾三世因為憲法的規限,不能競逐連任。事實上,執政自由黨在過去一年,就繼任人選問題上,有不少爭議。結果是由羅哈斯(Mar Roxas)代表出選;阿基諾三世在協調後表示:「我作為黨主席要支持羅哈斯出選,但作為總統我有責任去確保選舉公平公正地進行。」
究竟阿基諾三世的聲明有沒有弦外之音?我問一位菲律賓朋友究竟菲律賓的政局是什麼一回事,他說:「不要被表面的分歧所蒙蔽,其實菲律賓向來都是一個寡頭政治(Oligarchy),政治舞台上的那一群人,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望族,背後又是同一班財閥,正如你們香港人有句話:『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所以,誰當選誰落選,對我們來說就像觀看球賽一樣,繼續生活如常。」
事實上,根據菲律賓的憲法,總統候選人必須得到選舉委員會(COMELEC)的批准,而選舉委員會亦可以基於候選人沒有執政能力,又或者沒有當選機會,而否決提名申請。作為一個香港人,應該對類似安排不會感到陌生。諷刺的是,許多反對香港有真普選的建制既得利益,往往以菲律賓作為例證,嘗試證明民主國家也有社會經濟落後的可能。殊不知,原來菲律賓的憲制正是類似「8.31框架」的模式。
對華強硬「說說罷了」
「這些總統候選人,政策主張真的沒有分別嗎?還有你覺得誰的勝算最高?」我問。
「最有機會當選,應該是杜特地(Rodrigo Duterte)吧。坦白講,我不喜歡這個民粹政客,他太過口沒遮攔,活像美國的特朗普(Donald Trump)。這個人的身家不清白,菲律賓實在不用再多一個貪官。不過,在菲律賓又有哪個政客是沒有點灰色的過去?」我這位菲律賓的朋友說。
今次菲律賓選舉,最矚目的議題之一是南海爭議;幾乎每個候選人都擺出一副強硬的態度。杜特地說他會要海軍將他送到有爭議的島嶼,插上菲律賓國旗,向中方宣布主權立場。杜特地更提出割讓部分領土予美國興建基地,作為博弈的部署。
「只是說說罷了,政客為了當選,什麼話都可以說出口。」我的菲律賓朋友對政客強硬的對華策略如是說。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在利益角度出發,菲律賓政府沒有條件破壞地區的正常經濟往來和關係。畢竟這個國家至今仍極度依賴輸出勞力賺取外滙。國與國的關係搞不好,影響到菲律賓國民海外的工作機會。所以,當年馬尼拉人質事件,其實在菲律賓朝野,對政府有一定的輿論和政治壓力。
「你不擔心杜特地會當選嗎?」我問。
「沒有什麼好擔心。這個國家的既得利益太多,這個人要是破壞了秩序,很快便會有人將他拉下來。菲律賓的政治,沒有什麼黨派,都是權力和利益。貪腐已經成為常態,誰也救不了,甚至乎變成了全國某種共同利益。人的腐敗,可以換人;制度的腐敗,卻教人無可奈何。」朋友這樣的結語,雖然現實,但難免教人感到唏噓。
李兆富 公共事務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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