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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2日

黃康睿 回顧2015 前瞻2016

國中有國 歐美民粹抬頭

2015年,以《查理周刊》為始,巴黎恐襲為結,中間夾帶伊斯蘭教100萬移民大軍,沒完沒了。倏忽一年,歐美政壇全面右轉,矛頭直指穆斯林族群。對此,有人說是民意所趨,有人說是法西斯復辟;但究其根源,卻是歐美民族與民主之根本矛盾因人口危機而重新浮現。

民主立足民族,民主融凝民族;民族不立,則民主不興。因為民主只是一套機制,而機制本身並無意義;要推動機制,就要由民族意識賦予意義,以機制運作照顧民族利益。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民族主義與民權主義並立,就是如此道理。

伊斯蘭移民難融入西方

因此,要了解歐美右翼民粹抬頭,便必須先掌握歐美民族構成之變化。多年來,西方人口老化,穆斯林人口高速膨脹,各自醞釀種種經濟問題,迫使西方大量輸入包括穆斯林在內的移民。問題是,穆斯林似乎與西方社會格格不入:伊斯蘭教與基督宗教均是一神教,視自身教義為普天下唯一真理,本質上互相排斥。

另外,西方民權不容於伊斯蘭教神權至上思想,民族國家原則又不容於可蘭經提倡的「回民共同體」(Ummah),導致歐美白人難以容納穆斯林移民。

過去數年,歐美讓穆斯林移民融入其社會更形艱巨。政治大師亨廷頓(Samuel Huntington)早在20年前就提出,中東國家以石油致富後,將對內返本還源,對外則大力推廣伊斯蘭教(沙地阿拉伯早前便提議為德國興建200座清真寺)。新形勢下,穆斯林會重新在歐美社會尋找自我,利用資訊流通相繼「認祖歸宗」;加上上述宗教原因,以及目前人口危機,歐美恐成為裂化國家(cleft countries),國中有國,文化衝突將無日無之。

從民族與民主之關係而言,移民溝淡民族,民主作用不彰,右翼民粹因而抬頭。外地移民來得去不得,成為選民一部分,民主無辦法調和衝突,於是便出現極右政黨以民主程序反對民主之吊詭情況。而正因為極右政黨有威權傾向,主流輿論才擔心彼等政黨執政。

怎樣的少數族裔政策才符合歐美主流?最「政治正確」的做法,是確立普世價值,推行世俗主義。然而,正如不少左翼學者所言,普世價值不過是西方價值對外輸出的新瓶舊酒,如西方文明所提倡的一夫一妻制,最少在短期內不見得會獲伊斯蘭世界採納。至於世俗主義,則會引來消費主義式聲色犬馬,效果徒會適得其反,例如不少穆斯林便貶稱之為「西毒主義」(Westoxification)。

極右政黨難上台執政

另一辦法,是實行徹底的多元文化主義,讓歐美國民可按自身信仰,自行決定一夫一妻抑或一夫多妻,自行決定將周末定為星期六日抑或伊斯蘭教的星期五六。這雖最符合西方目前自由與多元主張,但也讓西方政府話語權盡失、移民政策頓失方針。

也許,歐美主流論者不必過慮。亨廷頓斷言,極右政黨可能在地區選舉大勝,但主流政黨亦會同步右轉,提倡收緊移民政策以吸納右傾選民,最終極右政黨頂多能取得五分之一選票;而這20年前之預測,與去年英國大選之動態極為相似。

即使如此,歐美國內若干少數族裔抗拒主流卻是不爭事實,長遠而言如何融凝民族,如何保護民主,而又不違反西方價值觀,才是執政者面對最棘手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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