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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26日

夏草 軟硬中國

以禮往來換大國威風

紀念二戰暨抗戰勝利70周年的閱兵式曲終人散,儘管中國這次盛會遭到西方各國抵制,但仍不乏撐場貴客,當中除俄羅斯總統普京以外,最亮眼的要數南韓總統朴槿惠。這位貌似嬌弱的女總統出現在閱兵式,背後的故事更富色彩。

日本媒體放風,抵制中國閱兵式的美國也廣籲盟友不要參與,包括南韓,所以一度盛傳朴槿惠不出席閱兵式,其後她終於赴會,可能承載着美國的不滿到北京去,為閱兵式添彩,難免令主人家一腔感激之情。顯然,朴槿惠當時得享高規格禮遇之外,中國政府欠她的情誼可待徐緩後報,以禮還情在所必然。

意外還在於,中國的回報未到,南韓國內的回報先到。朴槿惠的北京行令她贏得高比例的民意支持度,得失了美國,卻為她贏得可觀回報,在國際也樹立了獨立自主的形象。南韓作為美國的亞洲盟友,已經不是第一次陷入牴觸美國的為難了,諸如,就先加入中韓FTA,還是先加入美國策劃的TPP;是否加入中國主導的亞投行;是否准許美國在南韓部署「薩德導彈」防禦系統;在在都令南韓夾在中美間左右為難。

體察到朴槿惠為難之餘,每每都作出有利中國的決定,讓中國欠下南韓的「人情債」(國情債?)更加深重,無形地成為推動中韓貿易增長的動力。北京諸般禮待關照,南韓得到不少甜頭,民意之所以支持朴槿惠,莫不與得享來自中國的實惠攸關。此外,因為總統普京光臨,俄羅斯也是中國須投報的另一個國家。

轉頭到了國家主席習近平國事訪美,人未啟程之際,美方的輿情已殺氣騰騰,挾網絡科技優勢,總統奧巴馬大言不慚宣揚發動網絡戰必贏,華府又戮力渲染中方網絡竊密,讓自己站上網絡衞道者道德高地。與此同時,利用智庫發功進行「武嚇」,又利用民間人權組織等啟動各式抹黑攻勢,種種動作無非意欲增加談判籌碼,以得到實利。對美國來說實利分兩頭,一頭是開放市場,裨益美資進入;另一頭是增進引入投資,購買美國商品。

對美方的訴求中方有備而來,訪美團中既有人數眾多的商家,也準備下豐厚訂單,大力採購美方的工業產品和農產品。事實上,這種以送禮引路的往訪,已非什麼新動態而是慣例,得以讓對方釋出熱情,打造一次成功的訪問。領導人訪問的威勢,都要高代價的鋪墊,卻未必有切實的得益。

表面風光 國力大而不強

以今次習近平訪美為例,求得一次高姿態接待容易,要開啟中美關係新篇章很難。美國總統行將「換畫」,奧巴馬已成跛腳鴨政府,無從決定白宮新主的對華政策。習近平的訪問可為奧巴馬卸任錦上添花,未必帶來中美關係的長治久安。另一廂,總統候選人無論誰都拿中國說事,以示自身強硬霸氣,能謀美國福祉。儘管每一位新總統上台,都與中國保持鬥而不破格調,但中方主催新型大國關係,始終摸着石頭不過河。即使訪問顯出威風八面,中方所得實利不彰,充其量也不過得到短期的兩國關係平穩。

奧巴馬說,中國經濟崛起是搭便車之故;習近平反唇相稽歡迎搭便車。其實,中國的確無法計較別國搭便車,作為世界工廠,中國經濟影響、帶動着周邊國家,從近年中國經濟下滑對世界構成影響,顯然不能低估中國的份量。然而,就意識形態及價值觀而言,中國缺乏認同,東南亞各國經濟牽手中國,政治投靠美國,顯見外交取向的二元分裂,包含對華保持距離的態度。

這種情勢造成中國外交往往要借助商貿利益的誘因,去聚合國際勢力,巧作外交周旋,所幸中國財資豐厚可以倚仗。大國外交,依賴以送大禮的方式迎來送往,突顯中國當今表面風光下地位的短板,也是國力大而不強的悲哀。

夏草

香港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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