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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1日

瑞信1352億高風險債報廢 市場震驚
債主權利遜股東 衝擊兩萬億AT1債市

在瑞士監管機構協調下,瑞信(Credit Suisse)正式被同業瑞銀(UBS)收購,同時,瑞信總值160億瑞士法郎(約1352億港元)風險級別最高的額外一級資本債券(AT1)全部撇賬(complete write-down),相關債券變成廢紙,持有人不滿之餘,對總值達2750億美元(約2.14萬億港元)的AT1債市造成衝擊。亞洲多間銀行的AT1債昨創有紀錄以來最大單日跌幅,兩隻跟蹤AT1債的ETF插水逾一成,滙控(00005)的AT1債價跌幅超過13%。

所謂AT1債,是2008年金融海嘯後催生的產品,由銀行根據《巴塞爾協定三》要求發行,用於增強銀行的一級資本並吸收潛在損失,當銀行財困時,由投資者承擔風險,政府毋須動用納稅人分毫來打救銀行。AT1債結構較傳統債券複雜,償付排名在一般債券之後但在股票之前,普遍為永續債,條款或會包括可減值(write-down)和可轉股,均由發行人決定,所以屬最高風險級別債券,票面息則相對普通債券高。

全撇賬違償付慣例 做法捱轟

瑞士金融市場監管局(FINMA)公告稱,同意及批准瑞銀收購瑞信,在政府各部門支持下,瑞信的AT1債全部撇賬,以提升核心資本水平。

分析認為,瑞銀往後可能發現瑞信有大量不含價值的有毒資產(toxic assets),併入瑞銀賬簿內將造成巨額減值,故此要求先行撇賬才願意作出收購,於是同時為相應債項全數減值。

然而,該批總額高達160億瑞郎的AT1債如今變成廢紙,引發大量持有人不滿,因為該些債券本有機會轉為股票,若有此選項不致令投資者血本無歸。彭博引述Aquila Asset Management公司表示,瑞信財困而償付能力出現問題,正常情況下AT1債券持有人應先於股票股東獲賠償,但現時債券全數撇賬,反而持有瑞信股票者仍有機會轉持瑞銀股份,直斥做法不合理。

歐央行周一發聲明指出,銀行應以股票先行吸收損失,直至用盡股本才把AT1減值,並強調未來會繼續以相同守則管理銀行風險。

有財資市場人士說,瑞信的AT1債不一定有可換股條款,而撇賬與否全看發行人如何行使條款,AT1分類下,其中一種是「永久後償或有可轉換證券(Contingent Convertible Bonds,俗稱CoCo Bond)」,該類債券則有可轉換股票條款,一般在銀行資本水平低於監管要求下會觸發換股程序。

梁鳳儀:應做好投資者教育

香港證監會行政總裁梁鳳儀表示,包括CoCo Bond在內的AT1債為複雜的投資產品,只可售予專業投資者,私人銀行作為分銷商,會為客戶作詳細解釋,所以對市場衍生風險有限;被問到有市場人士投訴AT1債遭全部撇賬,她直言「投資者教育可以做得更好」。

有交易員指出,多年來鮮有見到巨額AT1債全數撇賬,市場需要一段時間重新計算相關債券的風險溢價,債價調整料持續一段時間,即銀行再發相關債券或要有更高票面息才獲投資者接納,而經過今次風波後,投資者或不接受沒有換股條款的AT1債,並可能只投資於沒有減值條款的債券。

富途交易部高級分析師陸秉鈞直言,以往「債主」獲賠的優先級別高於「股東」,但這次瑞士當局的做法完全顛覆市場認知,未來銀行要以AT1債集資成本將會更高,甚至因需求不足而無法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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