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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6日
記得上一波科網熱（2000年）時，有一齣港產片《神偷次世代》，講述由科技催生的新一代恐怖分子，特色是「有組織、無目的」，令各國情報機關完全「估佢唔到」而非常頭痛。今天這一波科網熱，則催生了中東茉莉花革命、英國黑莓花騷亂、台灣太陽花學運及香港「雨傘學運」；當然，學生們絕非恐怖分子，而是兼具理念與熱血的香港新棟樑，但他們的特色可歸納為「無領袖、有組織」，同樣令傳統機構估佢唔到，更無從入手收拾局面。
在此岔開一筆，有外國媒體把香港的佔領運動稱為「雨傘革命」（Umbrella Revolution），這肯定不正確，事關革命是要推翻現有政權並取而代之，而本港示威者雖有「梁振英下台」之呼聲，但主要是要求大幅改善現有政制（實現有「公民提名」的普選）。此外，今次佔領運動由學生引爆（9月28日學民與學聯佔領政總），連日的發展亦由學生為主力，因此稱為「雨傘學運」更恰當。
社交網催生 建制難預測
不過，「雨傘學運」跟茉莉花革命、黑莓花騷亂及太陽花學運確有一脈相承之處，皆由社交媒體科技催生、推演及壯大，令既有的建制（establishment）無法預測和應對。首先，正如很多論者已經指出，這是一場「無領袖」的學運，無論是佔中三子、學民思潮黃之鋒或學聯周永康，都未能充分掌控運動走向，就以應否在今天（周一）「死線」前撤離中區政總，他們亦只能呼籲而非指揮；相比起以往的社會運動通常有核心領袖，現今的三子、黃之鋒及周永康更像是「精神領袖」。
不過，「無領袖」不代表今次運動是全無章法的一盤散沙，否則早已被強大的建制力量打散，不會演變到今天局面。因此筆者稱之為「無領袖、有組織」，其組織並非來自傳統的、由上而下的明文指揮，而是在社交網絡上醞釀出來的、不成文的「集體意識」。例如對於金鐘、中環、旺角、尖沙咀及銅鑼灣五地，如何取捨及部署，其實沒有一把聲音具足夠權威去指揮，但所有示威者都會在Facebook及Whatsapp上出聲和討論，最終雖未能一錘定音，卻會在過程中碰撞出大致共識，獲大部分人依循。
「眾智」醞釀集體意識
在一定程度上，這種組織是集合眾智而產生，或許略欠高度大局觀，卻集合了全體現場示威者的第一手資料，自有其協調與生命，且由於「人人自發」而更具凝聚力及爆炸力，跟現今網絡世界的大數據（Big Data）及眾籌（Crowd Funding）概念一脈相承。對於這種組織的演化，莫說政府及警方無法預測，就連三子、黃之鋒及周永康心中也沒有底。至於行會成員、前保安局局長、從史丹福留學回來的葉劉淑儀，把Facebook討論區視為「有幕後金主」的證據，就實在可笑，亦顯示傳統政界高層看不懂新形勢。
所以，政府若無論如何也要清場，其實不必開槍，只需局部封鎖金鐘等地的網絡服務幾個小時，甚至只封殺Facebook、Whatsapp等社交網絡，便可完全癱瘓示威者的組織、應變和部署（霎時亦難轉回傳統的由上而下組織），很容易逐個擊破及瓦解。這甚至毋須電訊商的合作，事關美國早已研發出可以局部干擾無線網絡的儀器，只須安裝在車上，即可令方圓數公里的網絡全部癱瘓；筆者估計，日後這將成為各國防暴警察的標準配備之一。不過，香港向來標榜資訊自由優勢，若率先用封鎖網絡來打擊示威者，勢必永蒙污名，聲譽上的損失無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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