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28日
「馬雲」二字再次攪動股市,昨日上午Bloomberg報道阿里巴巴(09988)創辦人馬雲「拒絕回國」,此消息進一步拖累大市氣氛,恒指一度瀉逾400點。及至中午時分,馬雲旗下《南華早報》指這位老闆「身在杭州」,直接打破傳聞,港股跌幅隨之收窄。不過「回國」也分很多種,就像不少海外港人近日回來探親旅遊,住兩三個星期就走;另卻有一些「老街坊」真正「回流」,還拿錢出來買樓扎根。身為國際矚目企業家,馬雲這次「回國」屬於哪一種,意義差距甚大。
「火星人」翻攪股海
香港時間昨晨8時正,Bloomberg發出獨家報道,指中國政府新一屆領導班子為了展現「對商界友好形象」,近月來一直試圖說服馬雲回國,但這位億萬富豪堅拒從命,自稱忙於在海外學習農業技術。報道又稱,馬雲已向阿里及螞蟻集團管理層表明「不要期望我回國」,說「即使我不在中國,公司仍會取得成功」。
資料顯示,馬雲在2021年10月份現身荷蘭考察農業科技,屬2020年「螞蟻IPO風波」後首次在境外露面;之後他雲遊世界各地,去過西班牙、日本、泰國等,亦不時在香港留下蹤跡。嚴格而言,馬雲來香港也算「回國」(他早於2008年透過「優才計劃」取得香港居留權,住滿7年便成永久居民,有資格領取今年5000元電子消費券),不過外界更關注他何時「返回中國內地」。
及至昨日中午時分,《南華早報》引述消息指馬雲正身在杭州,當日早上剛到訪他有份創辦的杭州雲谷學校,同時附上一張照片,顯示馬雲在某處戶外平台跟幾位貌似老師人士交流。《南早》屬馬雲嫡系公司,該報道料比Bloomberg更具權威性。再晚些時候,內地抖音平台出現一段「網民投稿」視頻,聲稱於周日(26日)在杭州某條行車隧道內拍攝,從影片可見馬雲坐於車內,正在跟身旁的人交談。
綜上所述,馬雲這兩日身處杭州應該屬實。這是否意味Bloomberg「報流料」?卻又未必。皆因不排除馬老闆此前確實無計劃回國,但之後改變心意。畢竟現今交通科技發達,馬雲從世上任何地區坐私人飛機返鄉,一日內即可抵埗,隨時「彈出彈入」。
事實上,Jack Ma可算是當今最具國際知名度的中國企業家,尤其在2020年11月「螞蟻IPO風波」前後,他先是高調炮轟中國金融監管體系,隨後又轉趨極度低調,這種反差令其處境及舉動更受關注。
且別說「馬雲」二字,有時候單一個「馬」字已足以攪動中港金融市場。好似去年5月3日,內地多家官媒報道「杭州馬某涉嫌利用網絡勾結境外敵對勢力、從事危害國家安全活動,已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該消息當時拖累中港股市急瀉。數小時之後,官媒修改報道,把「馬某」改為「馬某某」,意味該嫌犯姓名「三個字」,不可能是馬雲,股市隨即大幅反彈。
北京杭州吹暖風
正因馬雲這麼受關注,他的「出國」和「回國」難免動見觀瞻。特別是中央政府近來致力於提振民企信心、向外商派定心丸;Jack Ma身為中國企業家旗手之一,現年58歲正值當打,卻長期雲遊海外,容易令人浮想聯翩。
由來不少人拜「財神」,這位神祇的原型是春秋時代商人范蠡,其受崇拜不但因為營商有道,更在於政治風波前夕能夠全身而退,攜美女西施隱入江湖,享受人生,「永憶江湖歸白髮,欲迴天地入扁舟。」可見中國商人最高境界是「能進能退」,不能退往往因為身不由己。
《環球時報》前總編輯胡錫進昨在微博轉貼上述「馬雲戶外交流」照片,附加評論:「今天杭州的氣溫看來和北京差不多,很暖和。」
不少網民對老胡這句話心領神會,在帖下留言道:「是啊,看來北京和杭州的氣氛都要轉暖了。」
無論如何,現今全球化年代,馬雲曾自稱為「火星人」,這些國際級巨富搭飛機多過行路,某程度上已不受國界限制。就算沒馬雲那麼有錢,普通人都不難「飛來飛去」,近年便有數以十萬港人移居海外,隨着港府放寬防疫限制,這幾個月不少人回港探親旅遊,他們更像是「遊客」身份訪港,逗留兩三個星期又飛走。
另方面,也有一些海外港人「真.回流」。據地產代理業界消息,北角海旁(近銅鑼灣)老牌屋苑維多利中心,近日有一宗成交,中層524方呎單位以1038萬元賣出,買家屬「北角老街坊」,居海外20多年,今趟回來「落葉歸根」。
同樣道理,馬雲這次「回國」究竟只是蜻蜓點水,抑或長期回歸打點事業,意義差距可以甚大。
2015年,馬雲斥約15億元天價購入山頂白加道22號獨立屋,雕琢經年已重建裝修完工,Jack Ma不妨效法「北角老街坊」,正式回流入住該超級豪宅,順道在港成立家族辦公室,既算是長居中國土地,近距離參與經濟建設,迎接大灣區時代,又方便隨時飛去日本摘提子、赴泰國睇打拳。新居若需添置家電,港府下月發放5000元消費券應可幫補不少,但淘寶就未必包郵。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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