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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29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大灣區離岸補習中心

筆者本周一寫過〈掃黃掃毒掃補習〉一文,形容內地政府把補習行業視同「黃賭毒」打擊;觀乎近日事態發展,此番講法不算誇張。好似安徽省黃山市剛搗破一宗「有償補習」案,一名中學教師利用豪宅區別墅,在暑假期間為學生補課,遭當局像緝捕大毒梟般,出動大隊人馬蹲點、暗訪,最終人贓並獲,成為補習新政後「第一案」。內地補習活動料將走向「地下化」,例如有人笑說可效法賭船「租郵輪出公海補習」,又或者在香港北區設立離岸補習中心,服務大灣區市場。

《人民日報》網站昨日報道,黃山市教育局組織人員本周二(27日)早上進行突擊行動,在該市豪宅區一幢別墅內,對當地屯溪第一中學教師呂某某涉嫌有償補課行為執行了現場查處。

根據案情,當局收到情報,發現呂某某有在別墅補課嫌疑,於是派出人員連續多日蹲點和暗訪,一步步查獲線索。案情指出,幾乎每天有學生拿着文具袋進入呂某某的別墅,時間點基本相同,每次逗留約兩小時;每天學生數量都不少,「有時候,上午補,下午也補,人來人往,熱熱鬧鬧」。

確認表面證據之後,當局本周二「收網」,派出大隊人馬突擊該別墅,成功把呂某某「人贓並獲」。當地教育局表示,現正對案件深入調查,將會依法依規嚴肅處理。

教師有償補課 內地潛規則

據當地《新安晚報》報道,近期以來,黃山市很多家長投訴有教師熱中於「有償補課」,個別教師名氣很大,甚至被譽為「四大名補」。家長們表示,每節課教師起碼要收一兩百元(人民幣.下同),一個孩子每月動輒數千元投入,負擔沉重,不過「看到別人孩子補了,自己不補也不行」,唯有「一邊掏錢一邊滿腹抱怨」。

事實上,「有償補課」屬內地近年教育風氣最大弊端之一。例如一個原本在某中學A班執教數學科的老師,用課餘時間私下為A班學生補習,美其名曰補課,不過每名學生按小時收費。此情況下,教師平日上課可能傾向「hea教」,待收錢補課時才「騷真料」,於是家長不得不掏錢,否則子女成績勢將「大落後」。這亦難免加劇「教育貧富不均」,令窮家子弟更加輸蝕。

從另一方面看,在內地做正規教師收入微薄,位處公務員「歧視鏈」低層,僅比環衞人員(掃街洗廁所)高一些,三四線城市及鄉鎮的教師被拖欠薪金更屬家常便飯。因此,「有償補課」成為很多教師主要收入來源,已是教育圈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尤其隨着教育競爭「內捲化」愈演愈烈,個別名師身價恍似香港的「補習天王」水漲船高。繼續引用上述例子,假若A班有30名學生,20人參與補課,每星期補5小時,每小時收費150元,該教師每月就有6萬元額外收入,難怪住得起別墅豪宅。

面對這種亂象,國家主席習近平早於2018年9月10日在全國教育大會上發表講話時已提出「教師隊伍中存在的問題,要堅決依法依紀予以嚴懲」,並謂「做老師就要執着於教書育人,有淡泊名利的堅守」。習近平又指一些機構開展「以應試為導向的培訓」,增加學生和家長負擔,甚至擾亂學校正常教育秩序,所以他強調「良心的行業不能變成逐利的產業,對校外培訓機構要依法管起來」。

習主席這番講話全文載於《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一書,由此角度看,中央兩辦(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上周六出台、被視為將會扼殺整個補習行業的《關於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絕非毫無先兆。不排除過去三年來教育部委未交到令習主席滿意的「功課」,遂由中央兩辦直接出手。至於大感錯愕的業界人士及投資者,只能怪自己「冇溫書」。

無論如何,在補習新政出台後,面對當局掃蕩嚴打,內地補習活動料改循「地下化」發展。好似日前有傳聞說新東方(09901)將推出45天暑期集訓營,收費每人22萬元,讓學生坐郵輪出公海補習,猶如港產片《賭神》「出公海賭錢」,藉以避過規管。雖然該集團總裁俞敏洪已否認此項謠言,但按照內地「虎媽虎爸」熱切望子成龍的心態,相信仍會千方百計不惜工本替子女「進補」;就如文首提到黃山市搗破「補習第一案」之類戲劇性情節,今後應陸續有來。

習治國理政 投資者宜熟讀

有腦筋靈活的香港商界朋友笑稱,為何不好好善用「一國兩制」優勢,在北區設立離岸補習中心,從內地禮聘名師開班,讓大灣區學生每天「即日來回」或在周末來港補習,利錢相信遠勝「走水貨」。特區政府教育局早前已選址天水圍一幅地皮,招標興建全港第一家提供內地中小學課程的私立學校;當局不妨考慮在周邊再撥地讓補習社進駐,有望發展為產業集群,生意定必好過「新田購物城」。

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大家都要持續為人生和事業「補習」。例如投資者們現在急需「補」的課,相信是熟讀《習近平談治國理政》,洞悉先機方可趨吉避凶。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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