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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5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梁錦松百億大搞作

香港立立亂,一些早已脫離「熱廚房」的前高官就樂得逍遙,好似前財政司司長梁錦松(Antony)最近有一壇大搞作,他擔任董事長的「新風天域」(New Frontier)財團宣布斥資14.4億美元(約112億港元),從復星(00656)及TPG手上收購內地最高端民營醫院集團「和睦家」。復星向來自稱「中國巴郡」,以「買買買」聞名,今次罕有地賣貨,皆因和睦家這件名牌貨實在不易啃,基於中外管理層矛盾等原因,復星自2009年入主以來一直消化不良,且看梁錦松接手後能否搞得妥。

接手最高端民營醫院和睦家

要說和睦家,必先由其創辦人兼董事長、現年64歲的猶太裔美國人李碧菁(Roberta Lipson)講起。早於1979年,即中國改革開放之初,當時剛獲哥倫比亞大學MBA學位、年僅24歲的李碧菁,已作為美國索賓藥廠(Sobin Chemical)銷售代表首次來到北京,想不到的是她自此留在中國40年,不但取了中文名字,更於2017年成為首批「中國綠卡」(外國人在中國境內永久居住證)擁有者之一。

正因「識於微時」,李碧菁跟中國政府很多高官都建立了良好關係,再加上她對醫療產業的熱誠及專業知識,讓其在中國開拓醫療領域如魚得水。1997年北京和睦家醫院開業,成為中國內地首間外資醫院,亦是唯一一所兼具國際醫院聯合會(JCI)和美國病理學家協會(CAP)認證的國際級醫院。至今廿多年來,和睦家醫院陸續擴展至上海、天津和廣州,既是內地最高端醫院集團,也是最大規模外資醫院集團。

然而從生意角度看,和睦家始終「有名無利」,儘管成為很多明星、富豪甚至高官的首選醫院,同時收費十分高昂(以同類服務計,貴過香港養和醫院),可是李碧菁堅持所有細節都達到國際最高端水平,器材、藥物和人員大多從外國進口,同時該集團尚未達致規模效應,所以至今每年仍處於虧蝕狀態。李碧菁擁有猶太生意人的遠見和耐心,把和睦家視為百年基業,願意承受長期虧損以建立基礎和口碑,卻也一直為了融資補血而苦惱。

及至2009年,對醫院生意野心勃勃的復星首次入股和睦家,斥資2200萬美元獲得11.18%股份,隨後陸續增持,直到2014年聯同TPG提出全面收購。截至目前,復星和TPG分別持股和睦家約42.38%和41.87%,餘下少數股權由李碧菁為首的管理層持有。據粗略估算,復星歷年來對和睦家投入約2億美元,今次擬以5.23億美元把手上持股售予新風天域,即使計及10年來資金成本,相信仍有錢賺,不算蝕讓。

復星當初入股和睦家顯然不是為了些許利潤,而是希望把這個名牌擴充經營,再結合復星自己的醫藥研製、醫療器械、保險等生意,達致協同效益。但據了解,李碧菁儘管已出售多數股權,但在「同股不同權」下仍擁有三分一投票權,加上在業內及作為創辦人的威望,至今一直擔任董事長緊握管理大權;同時,她堅持高水平、國際頂級經營理念,對於復星的連鎖化擴張大計(包括在全國各地開設「和睦家診所」)以及硬塞進來的國產藥物、美容、保險等其他生意,一直不願全面配合。

換言之,復星和李碧菁之間始終磨合不順,雙方貌合神離,今次「和平分手」或屬最佳結局。根據收購協議,已於去年6月在紐交所掛牌的新風天域,將以現金加發行新股形式全面收購和睦家,總作價14.4億美元,這亦相當於和睦家借殼上市;完成交易後,復星和李碧菁團隊將分別持有新風天域約6.6%和4.6%股權。且看梁錦松團隊接手之後,能否跟李碧菁產生化學作用,讓和睦家發展更上台階。

新風天域盼當「中國黑石」

話說回來,現年67歲的梁錦松在2013年離任黑石集團之後,除了出任南豐集團董事長,最大搞作正是夥拍私募基金才俊、「紅三代」吳啟楠(Carl,出身汕頭紅色家族,其祖父為周恩來親信吳華胥,伯父為吳康民)創辦新風天域,兩人分別擔任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現年36歲的吳啟楠最為人知,相信是剛宣布跟女藝人Janice Man婚訊,將於10月拉埋天窗。

據聞,梁錦松對新風天域野心甚大,定位為聚焦中國的產業投資平台,主打大健康、大教育及創新產業,背後有南豐、維梧資本等水喉,在企業架構、業務團隊等方面均對標黑石集團,要做「中國的黑石」;該財團香港總部位於中環299QRC,聘請不少哈佛、耶魯等頂級學府畢業生,又從國際投行挖角人才。現時內地人對阿松的認知,主要是「香港前財爺」和「跳水皇后伏明霞老公」,倘新風天域及和睦家發展順利,日後可能加上「民營醫院大王」這個身份。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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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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