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6日
近日天氣悶熱加上空氣污染嚴重,令人十分難受。香港空污最大來源是什麼?汽車排放?本地發電廠?珠三角工廠?通通都錯,答案是船舶排放,其「貢獻」的二氧化硫、可吸入懸浮粒子及氮氧化物,佔全港總排放量多達三成至一半。香港並非特例,事關全球大型貨船都靠燃燒重油(heavy oil)驅動,15隻超級貨輪造成的空氣污染已及得上全世界所有汽車,這也是「土地大辯論」18選項之一的「貨櫃碼頭上蓋建屋」所面臨一大難題。身為排污大戶,國際船運業界現正備受壓力,或需要在2050年之前減排50%,包括研究利用太陽能、風力、氫氣等清潔能源代替重油。
貿易擴張 船舶排廢佔比升
根據環保署網站資料,本港減少陸上源頭(包括發電廠及汽車)排放已取得成果,但船舶排放佔比卻一直上升,令船隻成為最大空污來源。畢竟本港仍屬全球五大繁忙船運港口之一,每年有10幾萬艘貨輪進進出出。
貨輪使用的燃料主要是重油,那是原油在提煉汽油、柴油等之後剩下來的重質油,可見有幾「重口味」,其造成的空氣污染也遠超過一般汽油;但亦因重油的燃料熱值夠高,俗語謂「襟燒」,才夠力去驅動載貨量達數十萬噸的大型貨輪。
然而,大家別以為船運業是十惡不赦「環保公敵」,實際上完全相反,船運至今仍是世上最環保的貨運模式。按每公噸貨物為單位,貨輪每運輸一公里只會排放10至40克二氧化碳(CO2),遠遠「低碳」過鐵路(30至150克)、貨車(60至150克)及空運(500至950克)。問題是,船運目前獨佔九成國際貨運量,隨着環球貿易持續擴張,船運所造成的空污總量也同步增加。
假若船運業是一個國家,其CO2排放量將位列全球第六,介乎德國和日本之間。正如世界各國都要致力減排以應對氣候變化,船運業也不例外,代表全球業界的國際海事組織(IMO)現正制訂減排目標,該組織內部有強烈聲音建議要在2050年之前減少50%排放量。
有什麼方法達到此一激進目標?答案當然是借助新科技。例如由荷蘭船運公司Port-Liner開發的全球首隻純電動貨船,已於今年1月正式啟航,被譽為「船運版Tesla」,配合荷蘭的風力和水力發電廠,排放量較傳統貨船低一半以上。然而,受限於電力能量,該貨船只可運載425噸貨物及行駛15個小時,主要用於內河運輸,跟動輒載重幾十萬噸及行駛幾十日的傳統貨輪未能相提並論。
寄望電力太陽能運貨紓困
針對續航力問題,日本Eco Marine所研發的EnergySail貨船就索性把太陽能板製成帆狀,密集式裝在甲板上,同時利用風力和太陽能發電,理論上可以「永續航行」,將於今年內開展18個月試航。但在船上安裝大量太陽能板,代價是犧牲載貨量,除非太陽能發電技術獲得革命式突破。
另外,正牌Tesla公司老闆Elon Musk研發的Hyperloop(超迴路列車),又稱為地下超級高鐵,載人之餘,更大目標其實是直接運送貨櫃。杜拜政府已委託Elon Musk在當地兩個港口之間興建一條Hyperloop管道,嘗試更快速及省能地運送貨櫃。這種方案若能大規模落實,例如在美國、中國和歐洲之間興建Hyperloop,或可取代全球大部分船運量,不過暫時仍屬天方夜譚。
無論如何,應對氣候變化人人有責,船運業制訂大力減排目標勢在必行,這將為各大船運公司帶來沉重壓力,除了研發上述高新科技之外,亦需要投放大量資源改造現有貨輪以加強能源效益,或者改用液態天然氣(LNG)等比較清潔但昂貴得多的石化能源,意味資本開支和營運成本會愈來愈高。
成本壓力促使業界整合
由減排目標帶來的巨大隱憂,成為國際船運業近年加速整合洗牌的主要推動力之一。例如由船王董浩雲創辦、董建華家族持有的老牌船公司東方海外(00316),去年以492億元賣盤予國企中遠海控(01919);新加坡淡馬錫旗下的東方海皇,亦以34億坡元(約192億港元)易手予法國達飛(CMA CGM);與此同時,日本三大船運企業川崎、商船三井及日本郵輪,應可實現於今年內完成合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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