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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6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烏鎮飯局聞火藥味

在浙江烏鎮舉行的「世界互聯網大會」昨天閉幕,這項盛事來到第四屆,除了天氣繼續寒冷,嘉賓繼續要「翻牆」上網,以及繼續多飯局之外,今年首度出現了往年未見的情況,就是現場瀰漫火藥味,交杯把盞之間暗藏殺氣,隱然分成兩大陣營,互相明槍暗箭。皆因比起4年前,內地科網行業的藍海空間買少見少,現正進入擺明車馬爭飯食的階段,而同步壯大的競爭者們難復往年般客氣融洽。

科網巨頭聚首 台下交心

儘管不少人質疑「世界互聯網大會」是否名副其實,事關現場網絡仍受「中國長城」封鎖,眾嘉賓要使用大會分配的特定WiFi賬戶,才可登陸Facebook、YouTube等境外網站;但無論如何,單看出席嘉賓份量,這個大會的級數堪稱全球首屈一指。阿里馬雲、騰訊(00700)馬化騰、百度李彥宏、小米雷軍、京東劉強東、聯想(00992)楊元慶等中國一線科網老闆一如既往全員到齊,今屆還有蘋果Tim Cook、谷歌Sundar Pichai等美國巨企CEO首次畀面出席。

今年大會主題為「發展數字經濟 促進開放共享──攜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但這類國際大堆頭會議,其實沒太多人關心官方主題,反而台下的非官方互動更受各方留意。尤其中國人社會講究「飯桌交心」,戲肉往往在一場又一場飯局之間上演。

這班身家以幾何級數膨脹的科企風雲人物,慣常趁着召開互聯網武林大會之便,舉辦多場飯局,互相作東請客,當中有3場最受矚目。第一場由網易老闆丁磊發起,出席者包括馬化騰、李彥宏、雷軍、劉強東、楊元慶,以及搜狐張朝陽、360周鴻禕、滴滴程維、紅杉沈南鵬等,可謂最「齊腳」的一餐飯,尤其難得是向來「有牙齒印」的馬化騰和周鴻禕也坐埋一枱飲酒,可見丁磊人緣似乎不俗,兼且他出名「識飲識食」,這次飯局除了例牌靚酒靚海鮮,他並提供自家養飼的有機豬肉讓大家分享。

馬雲被孤立 揶揄搞得像幫派

第二餐飯名為「東興會」,由劉強東和美團點評CEO王興聯合作東,名單跟丁磊飯局差不多,繼續有馬化騰、雷軍、楊元慶、程維和沈南鵬畀面到場,比較特別是還有今日頭條張一鳴、摩拜王曉峰、快手宿華、知乎周源等幾名少壯派,為飯桌增添青春朝氣。

排在最後的一場飯局則由馬雲召開,可說是阿里系內的「家宴」,出席者皆屬嫡系人馬,包括集團參謀長曾鳴、菜鳥總裁萬霖等阿里高層,「外人」就只見楊元慶和程維。

從這3場飯局,不難發現一點端倪,頭兩餐飯相當「齊人」,連曾有嫌隙者也暫時放下芥蒂,起碼在表面上攬頭攬頸,卻唯獨未見馬雲現身。至於由馬雲作東的第三餐飯,則盡是圍內自己友,沒太多客人在座,不知是否刻意為之。

對此情況,昨天有人問及馬雲,他也答得坦白:「這些飯局他們沒請我,請了我也沒時間。」馬雲又笑說,丁磊每年都在烏鎮搞飯局,「搞得像幫派一樣」。他強調:「你信不信我今天真搞個飯局,可以把全世界的人都請來,請來一幫土豪,在全世界都是頂級的,還真沒幾個人請得起我的飯局。」有網民擔心馬雲像在學校中被排擠的小孩,呼籲他要「挺住」,向來多金句的馬雲回應道:「我挺住?多大點事,一頓飯局能打垮我?開玩笑!」

除了飯桌之間隱現硝煙,甚至在演講台上也有火花。例如在大會第二日(12月4日),劉強東演講時提到:「現在我們已經富起來了,中國富到了什麼程度?富到了有人說賺一個億是小目標了,一個月賺幾十億讓人痛苦了。」很明顯有的放矢,暗諷去年曾經教人「先定一個小目標,比方說我先掙它一個億」的萬達老闆王健林,以及上月底慨嘆「每個月賺一、二十億其實很難受」的馬雲。

阿里騰訊互鬥 兩大陣營歸邊

劉強東並非「無端端」向馬雲開火,其實是一種反擊。話說上月28日,劉強東獲委任為河北省平石頭村名譽村長,承諾在村內引進電商產業,誓言「5年內全村村民脫貧,家庭平均收入提高10倍。」豈料本月1日,馬雲就在接受訪問時指出:「今天阿里巴巴這麼大了,你必須要有大的格局、大的作為,小公司可以小作為,你一家小公司,你去做一個村莊(扶貧)很好……我特別希望我也搞一個村啊,搞一個鄉鎮,那我搞完肯定有成績,但沒有用。」

講到底,阿里和京東現為中國第一和第二大電商巨企,同時騰訊持有京東21%股權,雙方競爭格局日益壁壘分明。隨着科網行業藍海空間收窄,隱然形成了分別以阿里和騰訊為首的兩大陣營,規模相對沒那麼大的企業和Startup也紛紛站隊歸邊。正所謂「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敵對陣營之間漸趨明刀明槍爭飯食,以第四屆烏鎮大會為分水嶺,火藥味開始浮上枱面。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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