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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3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做蛆做狗 不做窮人

內地最近流行兩個潮語「月入一蛆」和「月入一狗」,分別意指月薪5000元和2萬元(人民幣.下同),通常用於自嘲。這兩個詞之火熱,反映了內地經濟的好和壞兩方面,亦可以為投資者帶來啟示。

首先介紹這兩個潮語的由來,話說今年較早前,有一位上海白領在網絡論壇上慨嘆「在上海工作,月入兩萬,活得不如狗」,引起很多大城市打工仔共鳴,自始「月入一狗」就代表月薪2萬元左右。後來,某個二線城市有人在超市買烤雞吃,卻發現雞肉內有蛆蟲,一番折騰後超市賠錢5000元了事,於是當地人感慨「我拚命工作,收入還不如一隻蛆。」

潮語反映經濟好壞兩面

舉例說,若被親戚問及收入水平,年輕人回答「高於一蛆,低於一狗」,意指介乎5000元至2萬元之間,在一二線城市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根據國家統計局資料,今年上半年內地人均每月收入為2155元,按年增長8.8%;城市居民人均月入則為3054元,上升8.1%。所以實際上不論跟全國民眾抑或城市居民相比,「月入一蛆」和「月入一狗」都絕對不算低收入,相反實屬頗為優越。然而,自嘲為「蛆」和「狗」的人也未必無病呻吟,皆因儘管收入不低,他們仍面對不少生活困難。

總的來說,這兩個潮語火速走紅,皆因它折射出內地經濟光明和灰暗兩種面貌。先講好的一面,正如上述國統局數據顯示,儘管GDP增速放緩,惟居民收入仍錄得較快增長,平均每年「加薪」逾8%,足以令大多數國民都比較開心,這也是內地社會和政治得以維持穩定的重要基礎。

尤其是擁有較佳學歷、在一二線城市投身熱門行業(例如科網、金融、消費、醫療、服務等)的年輕人,收入前景肯定勝過全國平均數,「月入一蛆」和「月入一狗」都很尋常,這群年輕世代可明確看得到上流階梯。可以說,自八十年代改革開放起出現、關於努力工作以提升階級和改善生活的那個「中國夢」,至今尚未幻滅。

中產收入高 生活卻不穩

不過,雖然拿着惹人艷羨的收入,大城市年輕人的生活卻不輕鬆。首先在樓價飆升下,居住成本已是一大筆開支。隨着生活水平提升,面對同儕壓力,少不免要花錢置裝和買車,才不會丟臉。假若想結婚,除了樓和車還要準備禮金。即使順利成家,但基於特殊戶籍制度及社會服務欠健全,子女的落戶和教育也令人費煞思量,且別說每年要闔家出國旅遊最少一次。逐漸人到中年,對於自己的醫療和養老問題亦難免頭痛,壓力與日俱增,即使月入「一蛆」或「一狗」,又怎可說得上安穩?

當然,所謂「人比人比死人」,上述不少煩惱都來自跟別人比較。或曰「退一步海闊天空」,既然在大城市生活壓力這麼大,何不移居三四線城市甚至鄉間,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簡簡單單過日子?問題在於,即使是美國、日本和南韓等發達成熟經濟體,大城市和其他地區的發展機會也始終有差距,當地有志年輕人都湧進紐約、矽谷、東京、首爾以追求夢想。

何況中國作為發展中經濟體,地域不均和城鄉差距更加嚴重。除了「蛆」和「狗」外,內地今年還有火熱金句「北上廣容不下肉身,三四線放不下靈魂」,意指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生活壓力巨大,稍一遇挫隨時連屋租都交不起,無處放置「肉身」;但若退守三四線城市,又難以滿足對於夢想、生活圈子、發展機會、子女前途等「靈魂」方面的需求。

提升生活質素 化解矛盾

進亦艱退也難,難怪不少年輕人會自嘲為「蛆」和「狗」藉以紓壓。由此可以明白,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為何在十九大報告中特別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

有矛盾才有機會,對投資者來說,一方面內地人均收入仍有較快增速,年輕人繼續有進取心和上流階梯,顯示經濟動力尚未見熄火跡象,跨越所謂「中等收入陷阱」不成問題。若要超額獲利,關鍵在於看清楚「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落差,從而投資於針對和化解這些矛盾的行業及企業,例如醫療、保險、汽車、娛樂、教育、消費升級等等。在資本主義社會,年輕人做「蛆」做「狗」之餘,亦應提升投資境界,務求從「蛆」和「狗」群體身上賺錢,最終才有望脫離這種「畜牲道」,箇中道理十分之辯證。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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